周洵坐在車后座,聽著駕駛位的人匯報搜索情況。
“人走了多久?”周洵摸著拐杖上的刮痕,眼底神色莫名。
“根據積灰情況,差不多就這兩天。”
這兩天,也就是自己從江老爺子嘴里套出話的時間。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周洵搖頭一笑,“這回還真被姜楠說準了。”此時的姜楠還不知道自己做了一回烏鴉嘴,仍在與病房內的小老頭聊天。
“藍叔,我這邊沒什么事兒了,您還是去照顧您兒子吧。”
姜楠看著堅持在屋子里坐著的干癟老者,笑得很無奈。
“不,你一個人待著我不放心。”小老頭坐著的姿勢十分端正。
姜楠哭笑不得。
這老頭自稱姓藍,煤廠火災那名燒傷面積達到67%的小伙子是他的家中晚輩。
藍老頭今天特意跑過來感謝姜楠的及時救助,結果看到她一個人在病房里,頓時就搬個凳子坐下了。
“真沒什么大不了的,”姜楠動了動胳膊,“您看,我這還能行呢。”
藍老頭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小老兒我也懂醫術,你什么情況我又不是看不出來。”
“你懂啊,”姜楠狐疑地看他,“你不是誆我吧?”
藍老頭用手拍拍褲子,噼里啪啦說了一串術語出來:“……這些就是你受傷的位置。”
姜楠的眼睛瞪得像銅鈴——藍老頭說的,沒有一處是錯誤的。
“這——”姜楠張大了嘴,“您真懂啊!”
這不止是懂,甚至可以說是精通了。
“唉!摔傷,碰傷,哪怕是缺胳膊斷腿,我也能治,”藍老頭無奈地哀嘆,“偏偏這燒傷,我是真治不了啊!”
姜楠嘴唇動了一動,卻沒說話。
藍老頭那晚輩的燒傷,還不如周洵當初的嚴重。
周洵她都能治,那小伙子的傷也不是問題。不過,萍水相逢,倒也沒那個必要。
周洵走進病房時,藍老頭剛剛哀嘆完。
“這位老人家是——”看到病房里多出來一個人,周洵奇怪地問道。
藍老頭從上到下打量了周洵一圈,慢慢起身朝門外走:“你丈夫回來了,我先走啦。”
周洵目送老人離開,再度發問:“他是?”
“一位病人的家人,過來感謝我的……先不講這個,”姜楠期待地盯著周洵,“橡木山去了嗎?人找到了嗎?”
周洵神色不變:“去過了,人也找到了。”
“太好了!”姜楠高懸的心落了地,“我就說我的直覺不準——他怎么說?”
“他說治療的過程比較復雜,有些準備工作要做,大概下個禮拜才可以開始。”周洵應答自如,沒讓姜楠懷疑。“嗯,離魂這病癥本來就麻煩,肯定不好治。”姜楠笑靨如花,“洵哥,你啥時候帶我去拜訪一下那高人?”
周洵變魔術似的拿出一個紙包的肉夾饃:“你先把傷養好,起碼得等能走路了才能去。”
“你說得對!”姜楠張大嘴巴等待周洵的投喂。
肉夾饃餅皮香脆,肉餡軟爛,姜楠吃得十分滿足。
等大半個餅下了肚子,借著喝水的間隙,姜楠想到了另一件事:“洵哥,我爸媽那邊怎么樣?今天都沒人上門來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