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只是1瞬間的反應。作為職業神父,他很快恢復了虔誠的面容,示意道:“當然,請告訴我您的夢境,我會盡力幫助您解讀。”
狄奧克勒斯默默地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拉皮圖斯深吸1口氣,開始講述他的夢境:
“在夢中,我被無盡的黑暗包圍,仿佛陷入了絕望的深淵。但就在神靈要帶走我的時候,突然1道明亮、燦爛的青光刺破了黑暗的天空,驅散了周圍的黑暗!”
“我聽到了!我聽到了1個聲音!那是女性的聲音,宛如天使般悅耳動聽。”拉皮圖斯的聲音中充滿了激動,“她說,只要我向她宣誓,我就會得到救贖。我所有的噩夢都會消失。”
拉皮圖斯結束了他的敘述,然后轉身看向狄奧克勒斯,眼神中充滿期待:“陛下,您對此有何看法?”
狄奧克勒斯沉默片刻,心中卻涌起1股莫名的感覺。他清楚,拉皮圖斯的夢境并非空穴來風,背后必定隱藏著某種深意。但表面上,他并沒有表現出任何輕率的評論。相反,他迅速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拉皮圖斯所描述的夢境上,作為這行經驗豐富的人,他很快就捕捉到了拉皮圖斯想要強調的要點。
“他是否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內疚,并試圖通過夢境尋找救贖之路?”狄奧克勒斯在心中默默猜測。這個假設似乎合情合理。有了這個理論支撐,他微笑著回答拉皮圖斯的問題,語氣中充滿了寬慰與喜悅:“拉皮圖斯大人!好消息降臨到您身上了!女神已經選擇了您!”
“她親眼目睹了您幫助她兒子取得戰斗勝利的英勇事跡,并親自向您傳達了救贖的消息。”狄奧克勒斯的聲音充滿了莊嚴與神圣,“您已經獲得了新生!所有的罪孽都被免除了。只要您相信母親并忠誠地服務她的兒子——帕夏,您就會1直受到庇護。”
隨著時間的推移,蓋亞的信仰獲得了1位新的、熱心虔誠的成員——拉皮圖斯。
狄奧克勒斯對于拉皮圖斯所描述的那個所謂夢境的敘述,顯然是持懷疑態度的。那個夢境太過鮮活,太過詳盡,且其中蘊含的隱喻與象征意義過于濃厚,幾乎到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地步。拉皮圖斯自己似乎也并未打算讓這個故事聽起來多么令人信服,他僅僅是想以1種較為委婉的方式,探詢是否能夠通過向新女神宣誓效忠來解除自己先前的誓言。
他之所以選擇這種曲折的方式來表達,是因為拉皮圖斯覺得直接敞開心扉是1種羞恥,仿佛是在承認自己的某種罪行。幸運的是,狄奧克勒斯足夠敏銳,他能夠洞察拉皮圖斯請求背后的真正意圖,并給予相應的答復,讓拉皮圖斯放心,他不必違背先前的誓言,只要他能夠遵循這個新宗教的教義。
拉皮圖斯此時已無需任何鼓勵。對于他這樣的職業軍人,誓言的份量比金子還要重。每當回想起自己違背誓言的那1刻,他的內心都會涌起1陣難以名狀的不適。如果不是出于對家人的擔憂,他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然而,正是因為這樣的擔憂,讓他在如何處置那封信的問題上猶豫不決。
1方面,他想通過向國王提供這1重要情報來抵消自己的愧疚感,盡管他并不確定國王是否會對此表示感激。但另1方面,這樣做的潛在后果,尤其是可能引發的亞歷山大的憤怒,甚至更可怕的是對他女兒的憤怒,讓他無法下定決心。正因如此,他前日才沒有派信鴿前往京城。而現在,面對1位身著長袍、眼神虔誠的職業牧師為他指出的出路,拉皮圖斯又怎能拒絕呢?既然已經背叛了先祖,留在他們身邊還有什么意義?
于是,在狄奧克勒斯的引導下,拉皮圖斯于當天早上皈依了新信仰。在入會儀式的最后,他向女神的腳下鞠躬時,隨意地將1些紙片扔進了熊熊燃燒的地獄之火中,紙片的真實內容只有他自己知道。
回到家中,拉皮圖斯感到仿佛有1千噸重物從身上卸下,他重重地倒在床上,直到第2天清晨才蘇醒過來。這是精神上的疲憊,是解脫后的沉重與空虛交織在1起的感覺。
而遠在京城的亞歷山大,在同1天的黃昏時分收到了關于拉皮圖斯動向的完整報告。在得知整個事件的經過后,他對這1轉折感到有些驚訝。“哈!他不僅拒絕了,還皈依了我的宗教,這1天真是忙得不輕啊!”他輕笑1聲,陷入了沉思。
對于亞歷山大來說,這份報告帶來的消息無疑是1種欣慰。因為他不必像拉皮圖斯那樣浪費1個有用的棋子。而且,他還奇怪地高興于看到拉皮圖斯在誓言上的掙扎,因為這表明他本質上是1個有原則的人。如果拉皮圖斯真的發出了消息,那么他的結局將會很不幸,很快就會在某個小巷里遭遇“小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