綢緞,悠悠地、緩緩地降臨,如同一層神秘而深沉的面紗,輕柔卻又堅定地籠罩著廣袤無垠的大地。亞歷山大正襟危坐于北福雷斯特軍閥阿薩魯福的對面,兩人置身于一座古樸素雅的營帳之中。營帳內的燭火在夜風中瑟瑟搖曳,那飄忽不定的光影映照著兩人凝重而嚴肅的面容,勾勒出一道道明暗交錯的線條。
他們已然就西阿哈德尼亞帝國和北福雷斯特部落結盟的可能性,展開了長達幾個小時的激烈探討。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與爭執的濃烈氣息,仿佛能將人緊緊束縛,讓人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營帳內的氣氛壓抑而沉悶,兩人的呼吸聲和偶爾的話語聲在這寂靜的夜中顯得格外清晰。
夜幕深沉,他們卻固執地拒絕返回各自的住所,而是選擇繼續激烈的辯論。盡管已然飲下了不少酒水,然而酒精非但沒有讓他們的思維變得混沌模糊,反而猶如一把烈火,更加熊熊地激發了他們內心深處的堅定與執著。
爭論的核心焦點在于,北福雷斯特人極度渴望能夠獲取土地用以定居,他們向往著那一片片肥沃的土地,夢想著在其上建立起屬于自己的家園,讓族人能夠過上安定、富足的生活。而亞歷山大則一心期望能獲取他們的人力為其征戰沙場,為帝國的擴張和穩定貢獻力量。隨著西福雷斯特人被強硬地驅逐出西里斯,該領土的東北角瞬間變得防御薄弱,恰似一個失去了堅固鎧甲保護的軟肋。
因此,阿薩魯福妄圖為自己的部落奪取這些土地,他的眼神之中透露出對土地的熾熱渴望,那是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向往,仿佛土地就是部落生存的命脈。他的目光中還帶著對部落未來前途的深深憂慮,眉頭緊皺,思緒萬千。他深切地明白,土地對于部落而言,乃是他們得以生存與繁衍的堅實根基,是延續部落血脈和傳承的關鍵所在。而伊扎里德并不在他的考慮范疇之內,他的心中懷揣著自己的勃勃野心和精心盤算。
問題的關鍵在于,亞歷山大堅決不愿在尚未將蠻族融入帝國及其文化的情況下,輕易地將更多的土地拱手割讓給蠻族。他的內心懷揣著對于帝國統一和穩定的長遠規劃與宏偉藍圖,他深知每一寸土地的割讓都可能引發連鎖反應,影響帝國的未來格局。故而,兩人在激烈爭論這場沖突的種種細節之時,幾乎是針尖對麥芒,每一句言辭都仿若奮力投出的鋒利長矛,試圖一舉打破對方的嚴密防線。
“你給予了東福雷斯特人諾里庫姆,并且承諾賜予他們伊利里庫姆。為何你如此偏袒他們,卻決然拒絕讓我的子民定居?”阿薩魯福的聲音之中飽含著憤怒與不解,他感覺自己遭受到了極不公平的對待,這種強烈的情緒在他的內心深處不斷地膨脹、積聚,猶如一座即將噴薄而出的火山。他的臉龐漲得通紅,眼神中燃燒著怒火,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握拳。
亞歷山大沉默片刻,目光堅定地看著阿薩魯福,緩緩說道:“阿拉里克當時對我構成了極大的威脅,我必須竭力贏得他的支持。為了能夠獲取他的軍隊作為強大的戰斗力量,我不得不做出某些必要的讓步。而你和你的部落對我并不構成威脅,如果我決意如此,我完全能夠召集數萬雄師增援西里斯,將你們無情地趕出這些土地,就如同我對待西福雷斯特人那般決絕。倘若你渴望在西里斯定居,那么你必須向阿哈德尼亞俯首稱臣!”他的話語擲地有聲,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無可撼動的威嚴,在這營帳之中久久回蕩,恰似敲響的戰鼓,預示著這場談判的艱難險阻與荊棘滿途。
阿薩魯福聽聞這些言辭,不禁嗤之以鼻。他永遠都不會徹底地臣服于阿哈德尼亞,成為阿哈德尼亞卑微的奴仆。他乃是福雷斯特尼亞之子,他的人民歷經數個世紀的風雨滄桑,始終未曾被征服。他挺直了脊梁,目光如炬,大聲說道:“我們的部落有著自己的驕傲和傳統,我們的戰士勇猛無畏,不會輕易屈服于任何人的壓迫!”
既然阿哈德尼亞人并無足夠的軍事力量迫使他屈服,他又為何要向阿哈德尼亞帝國低下自己驕傲的頭顱?正是基于這樣的考量,他毅然決然地揭穿了亞歷山大的虛張聲勢。
“倘若你真的具備這般手段,恐怕早就付諸行動了。你或許坐擁數萬名士兵,然而他們需要全力以赴地維持整個已然瀕臨崩潰的帝國的秩序。你根本無法在不喪失其他領土的情況下,將眾多士兵長久地滯留于西里斯。不,你對我的需求,恰如你對阿拉里克的需求一般。我們北福雷斯特人絕不會融入你的帝國,但倘若你甘愿給予我們領土與白銀,我們倒可以接受成為你的臣民。”
阿薩魯福極具智慧,他深知亞歷山大的軍隊與霍諾里烏斯的軍隊大相徑庭。他曾親眼目睹他們在戰場上如何勇猛無畏地對抗西福雷斯特人和南福雷斯特人。他們裝備精良無比,組織嚴謹有序,指揮官更是英明能干。倘若他真的妄圖強行攻入伊扎里德并征服自己的土地,必將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最為明智的解決辦法,便是奪取西福雷斯特人的土地,進而成為同盟者。
兩人一邊不停地喝著酒,一邊默默地互相怒目而視。在這關鍵的節點上,兩人均不愿做出絲毫的讓步。亞歷山大心中思忖著,如果他對北福雷斯特人給予特殊的豁免,那么他所企圖利用的下一批野蠻人也必然會提出同樣的要求。就如同當下阿薩魯福要求獲取與阿拉里克相同的待遇一般,北福雷斯特人必須被當作一個典型范例,如此一來,未來的同盟者便無法利用他或者他的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