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明顯地感覺到了他的不情愿,但阿農依舊發出了最后的通牒,“好吧,無論你最終要做出怎樣的選擇,都請盡快決定。因為我已經準備離開了。”
時間如白駒過隙,飛速流逝,阿農絲毫不想在此多做停留。因此,就在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人們看到他動作熟練地卸下身上的盔甲,做好了游向菲羅斯島的準備,打算向那里的亞歷山大駐軍投降,無論是否帶著伯納德勛爵的頭顱。
“......”看到副官如此堅決果斷的舉動,指揮官這才如夢初醒,意識到對方并非在開玩笑,而是動了真格的。
于是,他趕忙咬緊牙關說道:“好吧,但是你究竟打算讓我們具體如何去做?難道是拿著一把劍直直地刺進他的胸膛嗎?”
這里的語氣中明顯帶著諷刺的意味,因為羅伯特爵士絕不可能在如此眾多士兵的面前公然犯下如此滔天的罪行。
實際上,對于這位軍人而言,僅僅是談論殺死自已的上司這一事實,就等同于犯下了叛國之罪。
這使得他的心臟不由自主地狂跳不止,如果他真的做出了這種令人發指的事情,羅伯特爵士實在無法想象自已日后還如何能夠有顏面出現在任何人的面前。
“如果這樣做能有所幫助的話……你可以選擇從他的背后捅上一刀!”然而,阿農卻絲毫沒有這樣的顧慮和擔憂,對于他搭檔的沉默,他只是滿不在乎地、諷刺地吐出了這樣的話語。
這個人在當時竟然認為斬首伯納德勛爵是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的。
“.....”這絕對不是一個具有建設性的答復,因此,羅伯特爵士怒不可遏地朝著那人擲出了匕首,他的牙關咬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緊實。
他一直都清楚身邊的這個黑人對任何人都毫無忠誠可言——無論是對他、他的家人,還是整個軍隊。但即便如此,在這關鍵時刻親眼目睹這一幕,指揮官依舊感到無比的驚訝。
因此,羅伯特爵士只是一直怒目而視著那個男人。
“……嘆息……你究竟想要我做些什么?”直到最后,實在無法擺脫這位高級朋友那緊緊跟隨的密切關注,阿努恩被迫轉過身來,用一種無力而又聽天由命的語氣說出了這些話語。
然后,沒等羅伯特爵士回答,他便自顧自地繼續回答自已提出的問題,
“我們目前可以有三種選擇!”說完,這位身材高大的男子傲慢地舉起了三根手指,逐一列舉了三件事情:
“第一,也是最為簡單直接的一個選擇——我們可以殺死伯納德,然后帶著他的頭顱游向菲羅斯島。”
“第二,我們可以讓我們的船只駛向菲羅斯島,甚至是皇家港口,然后讓我們所有船上的人員都在那里投降。”
“或者第三種方法,我們自已獨自逃走,并期望瑪格麗特夫人能夠大發慈悲,慷慨地接受我們的投降。”
每討論完一個要點,阿農就會放下一根手指,直到所有的手指再次握成拳頭,四周陷入了一片奇異的寂靜之中,盡管周圍依舊是一片混亂不堪的景象。
然后,極為簡潔明了地列出了所有可能的途徑之后,阿農轉向羅伯特爵士,請求他迅速地從中選擇一條。
于是,指揮官立即開始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
至于他對于第一種方法的看法,這是一個極為個人化的問題。
當羅伯特爵士宣誓就任現有的軍銜時,他曾經向侯爵家族以及西伯西斯的諸位神明莊嚴地宣誓,承諾永遠服從他的指揮官,并且絕不會做出任何傷害他們的行為。
倘若他違背了這一誓言,必將招致神明的憤怒以及世人的唾棄。
阿諾恩當然對這些他口中所謂的“胡說八道”毫不在意,顯然他是在極度秘密地談論這些,因為在當今這個時代,無神論可是一項足以判處死刑的罪行。所以,他能夠毫不猶豫地在光天化日之下割斷伯納德勛爵的喉嚨。
但羅伯特爵士卻是真心實意地相信經文、儀式以及所記錄的種種后果。
因此,對于指揮官來說,當下的情況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