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般凝視著眼前的這個人,羅伯特爵士的內心深處涌起了一種難以言喻,苦樂交織的復雜感受。
那份苦澀,源自于指揮官對副官處理事務的方式實在是難以接受——其冷酷無情到了極點,殘忍暴戾得令人膽寒,除了關注自身的利益,全然未曾將任何其他的因素納入考量的范疇。
他甚至在某個瞬間,對與這個人成為朋友這件事產生了深深的懊悔之意。
然而,那種悔恨僅僅是如流星般短暫地劃過他的心頭,僅僅持續了極為短暫的一瞬,當腦海中浮現出這個人所展現出的巨大作用時,那短暫的懊悔瞬間便被一陣甜蜜所徹底取代。
倘若沒有阿諾恩一次又一次地舍生忘死,挺身而出相救,羅伯特爵士決然無法取得如今這般輝煌的成就。
倘若沒有阿諾恩向這個頭腦相對簡單的人展示如何在軍隊那如同迷宮般錯綜復雜的政治陰謀之中從容周旋——不管是通過阿諛奉承的手段,些許的炫耀之舉,些許的浮夸與夸張的表現,當然,還有那古老且屢見不鮮的賄賂手段。
在侯爵的軍隊當中,最后提及的那種行為并非被認定為性質嚴重的罪行,而是一種被眾人所鄙夷,不恥,但通常又被選擇視而不見,置之不理的普遍現象,就如同在現代社會中,大麻的存在一般。
持有這種毒品或許會使人身陷囹圄,但真正會費心去提起訴訟之人卻是少之又少。
正因如此,羅伯特爵士最終認定,他的這位黑人搭檔乃是一種必要的惡,是一個能夠去完成所有他自已不愿意去沾染,去涉足的骯臟勾當之人。
因而,他緩緩地回過頭,望了一眼那具已然毫無生機的尸體,
“唉,倘若你能夠再聰慧一些,再明智一些就好了。”羅伯特爵士驚覺自已竟然對他的這位主人懷揣著如此懊悔的思緒,隨后,他滿懷遺憾地緩緩搖了搖頭,將那滿是復雜情感的目光移向了別處。
而考慮到正是羅伯特爵士將對方稱作愚笨之人,這實際上清晰地表明了其他人對于這個人的看法。
不管怎樣,他們著實沒有過多的時間來深入思索這個問題,因為正如阿諾恩所言,他們所擁有的時間確實已然所剩無幾。
帕克勛爵的船只以極快的速度逼近而來,從外觀上進行判斷,他幾乎派遣出了自已所擁有的全部船只——十艘船只之上搭載著兩千名士兵,還有五百名劃艇手。
由此可見,這位先生終于對自已軍隊接二連三的損失感到了極度的厭倦與不滿,毅然決然地決定派出全部的騎兵部隊。
對于侯爵們而言,這無疑是一幅令人毛骨悚然,心生恐懼的景象。
于是,這個小組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迅速展開了行動。
“將這兩人也殺掉!”首先要予以鏟除的是另外兩名伯納德勛爵的貼身保鏢,他們正目瞪口呆地注視著這一系列突如其來的變故。
這個殘酷無情的命令是由他親自下達的,他企圖借此解決所有潛在的問題。
鈴聲驟然響起,然而這兩人還未來得及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鏗鏗鏗鏗,一陣劍光閃耀與斬擊之聲驟然響起,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