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定了下一步的行動方向之后,她開始思索究竟應當如何具體施行。
因為不管你是否相信,即便在平素風平浪靜的日子里,暗殺像帕克勛爵這般的人物,也出奇地艱難棘手。警覺的警衛會進行多次嚴格的檢查,以防有人妄圖投毒。
而他們此刻又置身于戰役中的軍營之中,這使得困難的程度愈發加劇。
即便帕克勛爵對琳達小姐癡迷不已,并如同小狗般緊緊跟隨在她身后,琳達小姐也很難逃脫應有的懲罰。
至于當下,隨著他們之間關系的疏遠以及帕克勛爵的自我封閉孤立,毒害她的男人的這一想法看上去愈發危險重重。
琳達小姐或許還能夠以探望丈夫的名義,偷偷地施展一些手段,就如同一位孝順的妻子應當做的那樣,但這種機會的出現著實必須仰仗她的運氣以及成功瞞天過海,且不被察覺。
平素能夠獲取到的所有稀有精制的毒劑都存放在侯爵府中,此刻的她根本無法觸及那里,所以她只能召喚出最為常見的毒劑,這令她感到極為不適,而且這些毒劑太過容易被化解。
琳達小姐極有可能在尚未有機會使用這些藥物之前,就被發現隨身攜帶它們。
這所有的一切,讓琳達小姐對于這條路線的前景感到極度的悲觀絕望,在某一瞬間,她甚至有些瘋狂地考慮是否要向自已的姐姐求助,以便能夠接觸到那些“東西”!
乍一聽起來,這或許顯得有些瘋狂,但琳達小姐認為米蘭達夫人擁有充分的理由像她一樣憎惡帕克勛爵。所以她必定會滿心歡喜地看到他一敗涂地。
當然,這個想法僅僅是在琳達小姐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幾乎剛剛浮現便被她無情地扼殺了。
這不僅僅是因為太過不切實際,比如存在一個關鍵的問題,那便是他們究竟應當如何進行溝通,并將毒藥送到她的手中,而且以這種方式殺死帕克勛爵只會讓米蘭達夫人從中獲益,而琳達小姐卻將一無所獲。
例如,如果她的姐姐以及代理人亞歷山大了解到她的計劃,他們就能夠嘗試想方設法利用必然會隨之而來的混亂局勢。
倘若希特勢力在這一過程中以某種方式被擊敗,那么琳達小姐就真的成為了撼動對手領土的那頭蠻牛。
她所有的雄心壯志都將因此化為泡影。
更不必提及她的姐姐隨時都有可能出賣她,并導致兩個家族之間產生無法彌補、難以修復的巨大隔閡的風險。
考慮到他們之間的關系已然如此脆弱不堪,如果這些話語傳到帕克勛爵的耳中,無論這些話語是多么的毫無根據,琳達小姐必定會親眼目睹她和她的兒子在這個精神錯亂的瘋子手中遭受毒打乃至喪命。
因此,她明智而審慎地決定不向他們最為厭惡的對手透露兩個家族聯盟所出現的裂痕,而是嘗試依靠自已的力量去解決問題。
在摒棄了毒藥這條路線之后,這位女士又想到了雇傭殺手來達成她那骯臟卑劣的勾當。
但就如同讓米蘭達夫人參與進來的想法一樣,這個念頭也幾乎在剛剛萌芽的瞬間就被扼殺了。
因為只需稍稍自問一下,她究竟要找誰來潛入那個戒備森嚴的帳篷呢?這無異于自尋死路。
倘若馬赫特大人未曾瓦解侯爵軍隊,琳達小姐或許還能夠以某種方式說服一位天真單純、心地善良且一心為家族著想的侯爵軍官,嘗試去完成這項艱巨的任務。
她深知,在她們當中有眾多的男子直至此刻依舊對她垂涎三尺,甚至甘愿為她付出生命。他們所奢求的僅僅是幾分鐘的歡愉。
然而,當下琳達小姐所面臨的困境是,侯爵家族最為優秀的戰士們都已被逮捕,并且受到了極為嚴密的監視,他們甚至在未獲允許的情況下都不能擅自離開帳篷。
同樣的,甚至想要利用家族成員不滿的聲音來制造騷亂,從而試圖突破防線的可能性,在琳達小姐決定采取行動之前,就已經被馬赫特勛爵徹底消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