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梅茲蒂爾酋長。希望借此契機,我們能夠一步步消除彼此之間那些不必要的敵意。”亞歷山大最初以溫和的微笑回應,同時輕輕點頭,展現出一種恰到好處的友善與親和。
而后,他緩緩展開一張巨大的紙卷,那紙卷展開時發出的聲音,猶如悠揚的鐘聲在營帳內回蕩。
“現在,讓我們來談談要租給你們的土地。我們認為,這是一個公平合理的分配方案。”亞歷山大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自信。
當梅茨蒂爾的目光落在那張滿是小紅點的地圖上時,他臉上那燦爛的笑容瞬間如流星般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沉。
剎那間,他便明白了這地圖所蘊含的深意——亞歷山大根本就沒打算將那接近四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一次性租讓出去,而是妄圖把它們分割成數百個小縣。
“這究竟是什么情況?這與我們之前說好的可不一樣!”梅茨蒂爾瞬間怒不可遏,破口大罵,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都焚燒殆盡。
梅茨蒂爾原本滿心以為,亞歷山大定會同意雅努斯勛爵“繪制”的初始地圖,依據那張地圖,當地人能夠獲得從巨城直至邊境的廣袤土地。
然而此刻,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覺得這筆交易已然破裂,而亞歷山大剛剛憑借那些優厚條款所贏得的所有好感,似乎也在這一瞬間付諸東流,消失得無影無蹤。
然而,面對梅茨蒂爾的憤怒,被告亞歷山大卻依舊保持著冷靜的外表,只是輕輕一笑,那笑容看似溫和,卻仿佛暗藏深意:“梅茲蒂爾酋長,您不妨現實一些。您難道真的以為,我們會就這樣將從這里一直到北墻的所有土地,毫無保留地拱手相讓給您嗎?倘若我們真的如此行事,那么居住在那里的普通百姓又該去往何處?統治那些地方的家族又將面臨怎樣的境遇?
當然,您的士兵將會被分成不同的小組,分散部署在島嶼的各個地方。這一點,想必您也是清楚的。”
亞歷山大為自己改變態度所做的辯護簡潔明了——他當時之所以沒有明確澄清土地分配的具體細節,是因為他以為雙方只是心照不宣地達成了某種暗示。
“……”梅茨蒂爾被亞歷山大這般委婉地指責愚蠢,氣得滿臉通紅,猶如熟透的番茄。
他緊咬著牙關,雙眼緊閉,仿佛在極力壓抑著內心那即將爆發的怒火,一字一頓地說道:“原來,這便是你的計劃……所以,你此前給出如此優厚的交易條件……這一切都不過是障眼法罷了!你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打算給我們任何實質性的東西!”
梅茨蒂爾的聲音尖銳而沙啞,仿佛砂紙摩擦般刺耳,他的情緒已然激動到了極點,似乎下一秒便會帶著他的手下,憤然轉身離去。
“正是因為我真心實意地想把土地分給你們的人,所以才提出了這些建議。目的就是為了確保他們不會在這些‘外來者’的土地上遭受迫害。”面對梅茨蒂爾的嚴厲指責,亞歷山大用一種極為冷靜、鎮定的語氣為自己的行為進行辯護。
他的雙眼始終緊緊盯著這位身材魁梧的酋長,那目光猶如一場冰冷刺骨的暴風雪,帶著無形的壓力,逼得梅茨蒂爾不得不強行壓抑心中那洶涌澎湃的怒火。
梅茨蒂爾極不情愿地松開了緊握的拳頭,這一細微的動作,如同一個無聲的信號,表明他此刻雖滿心憤怒,卻也實在找不到有力的反駁之詞。
就在這時,他又聽到亞歷山大緩緩說道:“你們想要即刻遷往那片土地的想法,實在是有些愚蠢。我們暫且不去細究你們的軍隊在過去五天里,在那里究竟犯下了何等血腥殘暴的行徑。但您肯定足夠睿智,能夠知曉當地人民對此事的感受……他們必定是憤怒到了極點。
倘若您的人民如此急切地遷往那里……我著實無法保證他們的安全。”亞歷山大說著,雙手輕輕一揮,而后坦然地搖了搖頭,做出一副無能為力的模樣。
“……”梅茨蒂爾和他的代表團成員們,再次陷入了沉默,無言以對。
“他們敢……我們會殺了……”其中一個生性更為嗜血好戰的男人,試圖以喧鬧的方式進行防御,然而,梅茨蒂爾僅僅只是投去一個嚴厲的眼神,便足以讓他瞬間閉嘴,以免讓他們自己在眾人面前更加難堪。
倘若赫爾瓦特人真的能夠征服并吞并這些土地,那么這個男人的威脅自然會產生威懾效果,亞歷山大的所有擔憂也將變得毫無意義。
畢竟,歷史上勝利的軍隊肆意踐踏當地居民的例子,可謂數不勝數。
然而,在當前這種情況下,由于赫爾瓦蒂人需要遵守當地領主的規則,而這在諸多事務中也是極為常見的情形,梅茨蒂爾愈發覺得眼前的局勢棘手萬分。
他的內心深處,甚至隱隱泛起一絲后悔,后悔自己當初為何如此傲慢放縱,任由軍隊肆意妄為,在沿途燒殺搶掠,破壞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