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琳達小姐并未向憤怒的丈夫詳細解釋這些復雜的緣由。她深知,以帕克勛爵此刻的盛怒狀態,他根本無心傾聽任何借口。
于是,她緊咬著自己的貝齒,原本白皙的面龐此刻因憤怒而變得陰沉,恨恨地說道:“北方人向來就是麻煩的根源,許多人身上都流淌著蠻夷的血脈。我姐姐肯定是答應了他們什么極具誘惑的條件,才讓他們趕來此地支持她,說不定是承諾無需向她交稅,這可是他們一直夢寐以求的事情。”
這番推卸責任的言辭,竟產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盡管帕克勛爵眉頭依舊緊皺,但終究還是選擇了相信。
隨后,他將處理此事的重任交托給琳達小姐,說道:“給你那邊的家人寫封信,務必弄清楚這背后交易的具體細節。如此重大的事情,絕無可能隱瞞得住。之后,再設法破壞他們的聯盟。”
“……”琳達小姐無奈,只得默默點頭。
然而,倘若帕克勛爵能稍稍留意觀察,便會發現妻子那雙原本如瑪瑙般晶瑩剔透的眼睛,此刻已變得深邃如淵,仿佛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其中似乎蘊含著無盡的憤怒。
隨著失去阿基拉斯,又遭遇侯爵家的叛亂,琳達小姐在帕克勛爵眼中,已然漸漸變成一個陌生的存在。他曾經對她的深情厚意,仿佛一陣輕煙,已然飄散得無影無蹤,如今只剩下一副冷漠無情的軀殼。
而琳達小姐,當她察覺到自己正在迅速失去強大的支持力量時,這位野心勃勃的女士也開始為自己謀劃后路。與帕克勛爵修復關系,在她看來似乎已然毫無可能,于是她開始暗自尋覓其他的依靠。
曾經那艘承載著美好愛情的巨輪,一旦遭遇狂風巨浪,似乎注定要永遠沉淪于孤獨的深淵。
帕克勛爵對此卻渾然不覺,絲毫沒有意識到與自己同床共枕之人,已然如同一條暗藏殺機的毒蛇。此刻,他的心思全然被亞歷山大所帶來的直接威脅占據。
年輕的領主迅速在心中盤算起來,他深知自己的軍隊僅有兩萬人,而其中能直接受自己指揮的,不過半數而已。
他實在不敢輕易在戰場上篤定伯納德勛爵和侯爵的忠誠。尤其是面對亞歷山大這樣的勁敵,之前即便在人數遠超對方的情況下,他們依舊慘遭敗績。
如今,自己的兵力不僅少于對方,甚至差距頗為懸殊,帕克勛爵又怎敢貿然與之交戰?
因此,當亞歷山大的軍隊首次現身之際,帕克勛爵不顧飛石與射箭的危險,親自登上城頂。
他如同一位冷峻的獵手,目光如鷹般銳利,仔細審視著眼前這片綠色大地上如繁星般散落的營帳。
在一番細致的掃視之后,他不得不承認,偵察兵所匯報的情況屬實,亞歷山大所率領的軍隊規模,的確比他的軍隊更為龐大。
“此刻,我們無需與亞歷山大正面交鋒。暫且留在城中,等待父親的援軍。”帕克勛爵深思熟慮后,明智地做出決定,選擇暫時依托城墻進行防御。
在他看來,唯有在兵力占據絕對優勢之時,方可迎戰這危險的敵人。
據消息傳來,多達兩萬名士兵很快便會加入他們的陣營。帕克勛爵的所有軍官和指揮官聽聞此訊,皆紛紛附和,對年輕領主選擇耐心等待的決策深感欣慰。
他們原本還憂心忡忡,擔心這位魯莽的領主會因阿基拉斯將軍的再次出現而失去理智,沖動地沖出去迎敵,試圖拯救他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