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再給我一次機會,或許我會更委婉、更圓滑地拒絕。但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也只能如此了。”
這番話,語氣中帶著強硬,或許還隱隱透著一絲壓抑的悔意。男人長嘆一口氣,
“唉,我已經對托勒密說過這些話了,話已出口,無法收回。就算其他人能夠原諒我,我自已也不能原諒自已。畢竟,我可是被他們標記為那群拒絕宣誓者的領袖了,嘿嘿。”達魯斯說罷,微微一笑,語氣中竟還帶著一絲驕傲。
在他看來,能在如此年輕的時候,就領導一群大師級牧師,已然是一項了不起的成就。即便這份成功最終只給他帶來了厄運與痛苦。
“所以,我在寺廟里的日子過得格外艱難。我被毆打,常常挨餓,還有……好吧,那些細節就沒必要細說了……呵呵,算了,算了。總之,我肯定是被挑出來當作殺雞儆猴的典型了。”達魯斯的神情略顯黯淡。
“而我默默忍受了這一切,整整五年……我沒有別的選擇。直到陛下終于對我感到厭倦。那時,我才終于有機會逃脫。”
“他們就這么輕易地放你走了?祭司想要離開大神殿,有這么容易嗎?”達魯斯的故事,讓亞歷山大心中的疑惑愈發強烈,他尖銳地問道。
“如果你真的是逃出來的,為什么還留在這里?贊贊城如今正被陛下最可怕的爪牙掌控著。你難道不應該去安庫特嗎?那里可是阿蒙赫拉夫特的權力中心啊。”
任何一個理智的人,都會做出這樣的判斷,畢竟,正是對阿蒙赫拉夫特的忠誠,才讓這位可憐的牧師陷入如此困境。
“如果大人都能這么想,那大祭司奧羅什難道想不到嗎?”達魯斯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憂郁,
“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之下。只是他對我稍微動了些惻隱之心。所以,尊者并沒有揭發我,只是向我提出了兩個條件。”
“通常情況下,除非有國王的直接命令,否則任何人都別想輕易離開大神殿。不過呢,現任神殿長,也就是大祭司奧羅什,他對我動了些憐憫之心。”
達魯斯緩緩開口,他的聲音低沉且富有磁性,仿佛帶著一種神秘的吸引力。
“當那些債權人開始上門追討欠款的時候,他把我悄悄拉到一旁,說只要我答應兩個條件,就可以離開。”達魯斯微微停頓,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他要求我必須待在阿哈德尼亞、馬特拉克或者贊贊這幾個地方,而且永遠都不能聯系阿蒙赫拉夫特陛下。
我幾乎沒有猶豫就同意了,然后在當天日出之前,便匆匆離開了首都。”達魯斯回憶著當時的情景,語氣中帶著一絲決絕。
“起初,我本打算去馬特拉克,可那地方太靠北了,氣候寒冷,環境惡劣。而且北方的野蠻人還不斷入侵,我可不想被卷入那種危險的戰場。”達魯斯皺了皺眉頭,似乎對北方的混亂局勢心有余悸。
“思來想去,贊贊就成了唯一剩下的選擇。”達魯斯無奈地攤開雙手。
“我明白了。你這一路走來確實不容易。”
亞歷山大理解地點了點頭,盡管他對達魯斯整個故事并未產生過多同情,但這位牧師盲目卻又堅定的忠誠,著實讓他覺得既印象深刻又有些愚蠢。
不過在那個時代,像這樣的效忠行為倒也并非罕見。
亞歷山大接著問道,此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許好奇:
“可是這都過去這么久了,你怎么還沒被賣掉呢?今天早上去集市的那些貴族,看到你這樣的人才,應該就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爭著想要把你搶走才對呀!”
達魯斯微微一笑,臉上浮現出一絲得意與傲慢交織的神情:
“呵呵,大人,確實有不少人向我拋出橄欖枝。就在來這兒的路上,一位馬特巴爾侯爵甚至出價三倍——整整二十萬羅帕爾,想買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