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法扎帕夏聽了這話,胸口劇烈起伏起來,像是有團火在里面燒得發燙。最后那股火氣沖到頂點,他猛地一咬牙,厲聲喝道:“……小子不聽話!我可怎么辦!”
這話和之前伊納亞夫人曾經說過的如出一轍,只是此刻從他嘴里說出來,語氣里的憤怒和沮喪,比那位夫人要濃烈百倍,像是積壓了許久的委屈終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亞歷山大默不作聲地看著他,沒有接話。他不得不承認,問題或許真的出在托勒密身上。法扎帕夏是個何等能干的人,若不是君王猜忌心重,被小人挑撥,他怎會淪落到這般進退兩難的地步?
“看來我勸勸那白癡也是沒用的。”
法扎帕夏自已喘著氣總結道,聲音里滿是疲憊,像是瞬間蒼老了幾歲:“一會兒他聽到旁人幾句悄悄話,我之前說的一切,就都被扔進下水道里了,連點痕跡都留不下。”
“等公主殿下生了個男孩,我們能做些什么嗎?”
亞歷山大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種近乎褻瀆的大膽。這話一出,站在他身后不遠處的三名少女頓時渾身一顫,像被電流擊中,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連呼吸都屏住了,生怕自已聽到了不該聽的內容。
就連見慣了風浪的法扎帕夏,也猛地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顫抖著嘴唇,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他沒想到,亞歷山大竟敢把主意打到未出世的王室子嗣身上。
亞歷山大幾乎是心不在焉地微微啟唇,目光還停留在窗外的庭院里,聲音輕得如同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不如,殺了托勒密。”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諷刺笑容,那笑容像冬日里的薄冰,脆弱卻又鋒利,仿佛在嘲笑這世間所有的權勢與束縛。
“???”
三個剛被調派到這里的侍女站在角落,手里端著托盤,本以為只是尋常值守,卻不料聽到這樣石破天驚的話語。那聲音明明輕得如同蒼蠅扇動翅膀,落在她們耳中,卻像是一道驚雷炸響,瞬間在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最小的那個侍女不過十五六歲,臉上還帶著未脫的稚氣,梳著兩條松散的辮子。聽到這近乎褻瀆神明的話語,她的瞳孔驟然收縮,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她下意識地抬手,指尖已經觸碰到了自已的耳朵,幾乎要忍不住捂住耳朵轉身逃跑,仿佛多聽一秒,都是對王室的不敬,會招來殺身之禍。
就連站在稍遠位置的埃扎亞夫人和艾莉亞夫人,此刻也驚得僵在原地。她們出身貴族旁支,見慣了宮廷里的明爭暗斗,卻從未想過有人敢如此大聲地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周圍的大理石地面、雕花墻壁,仿佛都成了這驚天言論的見證者。她們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已的心臟在胸腔里“怦怦”直跳,每一次跳動都沉重而有力,幾乎要沖破胸膛。
而另一邊,經驗豐富的法扎帕夏,相較于其他人,表面上看起來鎮定了些許。他畢竟在宮廷中摸爬滾打了數十年,見過無數生死博弈,風浪早已刻進了皺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