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整個王室竟找不出一個強大且獨立的繼承人,哪怕是能在緊急時刻暫且支撐王位的傀儡,都沒有。
聽到這話,亞歷山大也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那聲嘆息里帶著幾分陰森的沉重。
這個潛在的致命風險,像一塊巨石壓在他的心頭,讓他連呼吸都覺得不暢快:“唉……真希望托勒密殿下或者公主殿下,能早點生個男孩啊。”
他指尖無意識地劃過桌面的木紋,語氣里滿是無奈。
此刻,他總覺得自己的脖子上方懸著一把鋒利的劍,僅靠一根細細的絲線勉強吊著。若是能有個王室男嬰降生,至少能再添一根線,讓這危險的平衡多一分保障。
但法扎帕夏顯然不認同這種“近在眼前”的希望。
他猛地握緊拳頭,指節泛白,從喉嚨里發出一聲重重的冷哼:
“就算他們真的生了男孩……托勒密也絕不會允許的。這孩子至少得長到青少年,能撐起場面了,我們才能考慮繼承人的事!
貴族們絕不會接受一個乳臭未干的幼年國王,更不會容忍一個非王室成員代為統治。”
說罷,老者猛地轉過身,那雙渾濁卻銳利的眼睛死死盯著亞歷山大,像兩把刀子直戳他的心底。
他厲聲喝道:“小子!你給我記住——這里的貴族們雖然膽大包天,平日里爭權奪利毫不手軟,但他們絕不敢對皇室動手!你可別做那些在我眼里愚蠢至極的事!”
“……”
亞歷山大垂下眼簾,乖乖地點了點頭。
他知道,此刻必須讓法扎帕夏相信,自己已經徹底打消了任何傷害國王的念頭。畢竟,他的三位盟友都對此強烈反對。
沒有他們的支持,別說行動,就連一個完整的計劃都無法推進,他絕不會貿然去觸這個霉頭。
至于像長老領主曾隱晦提議的那樣,等日后再做打算——那都是幾十年后的事了。等到那個男孩長大成人,亞歷山大或許早已沒了如今的權勢,到那時,恐怕連刺殺國王的資格都沒有,還得先請求王儲的允許。
能否活到那一天,全看現在能不能抓住機會,盡快行動。
另外,法扎帕夏的話也像一把鑰匙,突然打開了亞歷山大心中的疑惑。
他終于明白,為什么馬特拉克領主如此渴望擺脫王室的影響,甚至不惜冒著風險,幫助自己傳播那些與天父信仰相悖的理念。
即便王室如今勢力衰弱、分崩離析,在貴族心中依然有著不可動搖的崇高威望。
亞歷山大不敢想象,在阿薩茲德統治的鼎盛時期,或是在那些正直且強勢的前輩們領導下,王室的權力究竟強大到了何種地步。
“夠了!小子!”
就在亞歷山大沉浸在思考中時,法扎帕夏的聲音突然打斷了他的思緒。
老人顯然已經失去了耐心,語氣里滿是催促:“你這冰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打算怎么用它,去殺死那條盤踞在我們身邊的蛇?”
亞歷山大抬眼,對上老人急切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眼底藏著幾分得意。
“小子,我問你,冰塊到底有什么用?”
法扎帕夏的耐心徹底耗盡,語氣尖銳得像要劃破空氣,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這種嚴厲到近乎兇狠的語氣,亞歷山大平日里很少聽到。
亞歷山大心里一緊,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把老人惹惱了,再繼續賣關子,恐怕就要適得其反了。
他立刻收起了臉上的狡黠,換上一副溫和的笑容,語氣也變得誠懇起來,直接說道:“很簡單,大人。我不想用酒來解毒,而是要用冰。”
話音剛落,他停頓了一下,看著法扎帕夏瞬間凝固的表情,繼續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