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亞歷山大與雙胞胎的婚姻未能得到父親阿蒙赫拉夫特的祝福,那么依照王國現行法律與拉穆信仰的教條,他們將被直接判定為犯下“通奸罪”——這在當前的社會體系中,是足以顛覆個人名譽與家族地位的重罪。
更棘手的是,這樁不被認可的婚姻還會引發一連串連鎖反應。首當其沖的便是他們未來的子嗣,所有孩子都將被打上“非婚生”的烙印,既無法獲得官方承認的身份,也無權繼承家族的爵位、領地與財富,甚至連進入宮廷任職、參與公共事務的資格都會被徹底剝奪。
這種后果,不僅關乎個人命運,更可能動搖整個家族在王國政治格局中的根基。
“哼,你無需多問,照我說的做就夠了。”法扎帕夏的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沒有多余的解釋,也沒有回應亞歷山大可能存在的疑慮,只留下一句簡短卻冰冷的指示,“毒藥我會讓人給你備好。”
話音落下,他便在三位身著絲綢侍從服的女士引路下,邁著沉穩而厚重的步伐走出房間。衣擺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掃過地面,每一步都透著上位者的氣場,仿佛剛才那場關乎人命的對話,不過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當侍從們再次回到房間時,卻見亞歷山大正獨自站在窗邊,右手無意識地摩挲著下巴。他的眉頭微蹙,眼神里交織著困惑、警惕與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像是在反復琢磨法扎帕夏方才的話,又像是在權衡這件事背后隱藏的風險。
陽光透過窗欞落在他臉上,一半明亮,一半隱在陰影里,恰好襯出他此刻復雜的心境——既想抓住眼前的機會,又擔心踏入未知的陷阱。
“你是想讓我今晚和雙胞胎一起煮飯……”亞歷山大終于開口,語氣里帶著幾分不確定,卻又迅速抓住了核心,“你的意思是,只要發生了這事,就算后續有人發現端倪,阿蒙赫拉夫特或是托勒密,也沒法再插手我們的婚事?”
他頓了頓,看向法扎帕夏留下的空位,眼神里多了幾分凝重:“沒想到,你比我想象中還要果斷——甚至可以說,不擇手段。”
亞歷山大會有這樣的反應,并非沒有緣由。正如他之前在多次談話中反復強調的那樣,在拉穆信仰的教義里,婚前發生親密行為是絕對的禁忌,是對神靈的褻瀆,更是對家族榮譽的玷污。
所以,即便法扎帕夏的提議看似是為了解決婚姻阻礙,亞歷山大心里卻早已翻起了波瀾——這種“批準不道德行為”的做法,已經觸碰到了他的底線,讓他感到一陣壓抑的惱火。只是他沒有將這份情緒完全表露出來,只是指尖在下巴上的摩挲頻率,悄悄加快了幾分。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始終縈繞在亞歷山大心頭:法扎帕夏總是刻意回避關于自已家族的話題,尤其是每當提到“米爾扎”這個名字時,老人總會瞬間轉移注意力。
之前兩人討論攻打巴胡的戰略時,亞歷山大曾借著分析局勢的機會,試圖旁敲側擊,引誘法扎帕夏透露一些關于米爾扎的消息——畢竟米爾扎的動向,很可能影響到后續的軍事部署。可每次,這位經驗老道的領主都能巧妙地岔開話題,要么說“當下還是先考慮戰事要緊”,要么以“家族瑣事不值一提”為由搪塞過去,絲毫沒有松口的跡象。
亞歷山大心里清楚,法扎帕夏之所以如此,并非是不信任他,而是礙于顏面——這位驕傲的領主,實在不愿意在自已這樣一個“晚輩”面前,揭露家族內部的丑事。那種尷尬與難堪,比承認一場戰略失誤更讓他難以接受。
“看來,我又得多解決一個麻煩了。”亞歷山大輕輕嘆了口氣,語氣里滿是無奈。他抬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只覺得眼前的事情一樁接著一樁,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嘖,早知道會這樣,我當初真不該來這個鬼地方。”他低聲咒罵著,眼神里閃過一絲疲憊——從踏入這座宮廷開始,他就像是被卷入了一張無形的網,麻煩接踵而至,根本沒有喘息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