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把這些命令傳達給所有主管軍官,讓他們務必提高警惕。我不希望我們的戰役因為這些小動作而出現任何意外。”
“如果提比亞斯人已經開始這么做了,那么希特人效仿,也只是時間問題。”
副官挺直了身體,再次行了一個軍禮,聲音響亮地回答:“是的,先生!保證完成任務!”
阿德爾布蘭德微微點頭,向副官回敬了一個軍禮,然后下達了當天的最后一個命令:“解散!”
“是!”副官應了一聲,轉身快步離去,腳步聲漸漸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廣場上只剩下阿德爾布蘭德一人,他重新將目光投向遠方的落日。
天空中彌漫著獨特的橙色和紫色光芒,云層被染成了絢麗的色彩,美得讓人窒息。
但阿德爾布蘭德的心思,卻早已不在這美麗的景色上。
他回想著副官剛剛讀的那封信,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一個想法脫口而出,聲音輕得像是在自言自語:“看來,這場征服之戰,不會那么無聊了……”
隨著賈山陷落的硝煙在希特平原上漸漸散去,贊贊獨立戰爭的局勢正悄然發生新的轉折。
曾經主導戰場的大規模野戰和人海戰術,如同黃昏時分的影子般逐漸淡去——提比亞斯與希特的殘軍已經認清現實。
面對在兵力和技術上都占據絕對優勢的贊贊軍隊,正面抗衡無異于以卵擊石,他們開始轉向一種更隱蔽、更棘手的非常規戰爭。
贊贊對希特的占領與吞并,并未像預想中那樣畫上勝利的句號,反而成了一場漫長而殘酷沖突的開端。
希特境內那些非阿哈德尼亞人口,從未真正接受外來統治,他們將用鐵腕手段向贊贊人展開報復,街頭的石塊、暗處的匕首,都可能成為反抗的武器。
在贊贊的高層中,亞歷山大對叛亂的態度向來明確:那些不聽話的人毫無用處,任何形式的叛亂都絕對不能容忍。
盡管阿德爾布蘭德剛剛拿下賈山,但對希特全境的征服才剛剛拉開序幕。
這位習慣了正面攻堅的將軍,能否迅速適應敵人神出鬼沒的新戰術,沒人能給出確切答案,所有人都在暗中觀察著他的下一步動作。
在“米卡婭復仇號”顛簸的甲板上,有一位姑娘總能吸引船員們的目光。
尤其是在這艘以大陸人為主、充斥著粗獷笑聲和汗臭味的船上,她的存在像一朵悄然綻放的沙漠玫瑰。
她名叫納齊哈·法赫米,來自遙遠的伊扎里德,早年為了逃離奴隸主的皮鞭,像一只受驚的羚羊般逃到了贊贊。
彼時,亞歷山大的法律改革剛剛在贊贊王國境內取締了奴隸制,納齊哈本以為自已終于能呼吸到自由的空氣。
可現實卻給了她沉重一擊。
她很快發現,自由并不等同于生存——作為一名女性,又是伊扎里德來的少數民族,她無法像普通贊贊人那樣找到一份體面的工作,更無法享受那些隱性的社會特權。
在贊贊的街頭,她總覺得自已像個透明的幽靈,沒人愿意雇傭她,甚至沒人愿意停下腳步聽她多說一句話。
生活的重壓像一塊巨石壓在她的肩上,無處可去的納齊哈,最終只能在帕克市的陰暗巷弄里出賣自已的身體,換取勉強果腹的面包。
那些夜晚,她躺在冰冷的木板上,看著窗外漏進來的月光,總會想起伊扎里德家鄉的椰棗樹。
眼淚順著臉頰滑進枕頭,洇開一小片濕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