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卡婭推開船長室的門,里面的陳設簡單而整潔,只有一張書桌和一張床,墻上掛著一張南海的航海圖。
就這樣,這位離家出走,放棄了公主身份的米卡婭,獨自在房間里生著悶氣。
她拔掉酒瓶的木塞,對著瓶口直接喝了一大口,靠在冰冷的墻壁上,看著窗外漆黑的海面,低聲吐露著心中的想法。
“亞歷山大……”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你什么時候回家?如果是你,或許會有更好的辦法,而不是像我這樣,只能用最殘酷的方式來懲罰背叛……”
米卡婭完全沒有意識到,她的話音剛落,船長室的門外,一個小小的身影正悄無聲息地站在那里。
赫尼亞手里還拿著一塊沒吃完的麥餅,原本可愛的圓臉上,此刻卻露出了難看的表情——眉頭緊緊皺著,嘴角向下撇,眼底甚至帶著一絲惱怒。
米卡婭在這種時候想起亞歷山大,這讓這個正值青春期的女孩非常惱火。
在她心里,米卡婭是無所不能的船長,是她最崇拜的人,可每次提到亞歷山大,米卡婭總會流露出這種脆弱的模樣,這讓赫尼亞很不舒服。
因此,她咬了咬牙,拒絕再袖手旁觀,繼續聽米卡婭對著空氣傾訴思念。
她輕輕轉過身,腳步放得極輕,默默地離開了走廊,回到了自已的船艙。
整個過程,沒有任何人發現,她剛才一直在偷聽船長的談話。
與此同時,在贊贊王國的都城里,亞歷山大外出征戰已有半年之久。
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里,宰相格拉茨·格拉茨全權管理著國家的大小事務。
他每天都會準時出現在王宮的書房里,批閱堆積如山的奏折,召見各地的官員,處理著王國的財政、軍事和民生問題。
雖然王國的邊境各地都駐扎著一些駐軍,城墻也修繕得堅固無比,但對外國勢力入侵的恐懼,還是像一顆種子,悄然在一小部分民眾心中蔓延開來。
尤其是最近,有傳言說王國正在秘密擴充軍隊,這讓王都里的一些商人開始囤積糧食,普通百姓也變得人心惶惶。
對此,格拉茨坐在書房里,沉思了整整一個下午。
最終,他想出了一個主意,并立刻提筆,將這個主意寫成了一份詳細的提案,提交給了元老院。
很少有人知道,這個看似嚴謹周密的想法,大致源于戰前,格拉茨與亞歷山大國王一起喝酒時,那些半醉半醒間的胡言亂語。
格拉茨是一位高效且極具才華的政治家。
他總能從亞歷山大那些看似半吊子、甚至有些醉生夢死的想法中,捕捉到最關鍵的靈感,并將其付諸實踐,變成切實可行的政策。
……
另一個地點,贊贊的首相格拉茨,正站在宏偉的元老院內,面對著聚集在大廳中的數十位元老,清了清嗓子,開始傾訴著他的想法。
大廳里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幾個月前,我與亞歷山大陛下在王宮的書房里,徹夜討論了一件事關贊贊王國根基的關鍵問題。”
格拉茨首相站在元老院的圓形講臺上,指尖輕輕敲擊著木質臺面,聲音透過穹頂下的回聲,清晰地傳到每一位元老耳中。
“當時燭火燃到了第三根,國王陛下握著地圖的手指微微泛白,我們談的,正是組建國民自衛軍的可能性。”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臺下或專注、或疑慮的臉龐,繼續說道:“這支國民自衛軍,并非臨時拼湊的烏合之眾——它將由一群經過官方注冊、接受嚴格管理的平民組成。”
“他們平日仍是農夫、工匠、商人,只在周末放下手中的活計,聚集到城鎮的練兵場接受軍事訓練。某種意義上,他們是現有正規武裝部隊的延伸,是扎在民間的‘第二道防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