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桑終于懶洋洋地回到了自已的寢宮,他走得很慢,眼神里滿是倦怠,卻帶著一種享樂后的滿足。
他從不像亞歷山大那樣,執著于親臨前線指揮作戰——早年那幾場勉強參與的戰役,早已被他當作畢生的“功績”掛在嘴邊,逢人便說,足以支撐他在宮殿里安心享樂,不用再沾半點戰場的血腥。
對他而言,戰場的硝煙與血腥是遙遠而可怕的記憶,像一場噩夢,他只想永遠逃避。
如今他更愿意將戰爭的爛攤子丟給麾下的指揮官們,再加上贊贊派來的軍事顧問從旁協助,他覺得自已完全沒必要再踏入戰場半步,只需要在宮殿里享受就夠了。
哈桑半躺半坐地窩在里面,姿態慵懶得近乎散漫,一只腳搭在另一條腿上,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
左邊的女子用銀簽挑起一顆飽滿的紫葡萄,她輕輕遞到哈桑唇邊,眼神里滿是討好。
右邊的女子則捧著嵌寶石的銀酒杯,酒杯上鑲嵌著紅色的瑪瑙,她小心翼翼地將琥珀色的烈酒斟入杯中,動作輕柔,生怕灑出一滴。
哈桑微微張口,任由葡萄滑進嘴里,甜美的汁液在舌尖炸開,帶著一絲涼意。同時,他接過酒杯,仰頭將烈酒一飲而盡。
灼熱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燒得喉嚨發疼,卻讓他舒服地瞇起了眼睛,發出滿足的喟嘆。
他想起不久前的大清洗運動,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眼神里沒有絲毫溫度。
那時,亞歷山大的衛兵幫他解決了一位試圖暗中謀害他的妻子,用的是最干脆的方式;
而他自已,則親手除掉了另一位效忠于原教旨主義派系、處處與他作對的妻子,手段殘忍,不留余地。
經此一遭,這位年輕的帕夏身邊,便只剩下兩位溫順聽話的妻子,她們不敢反駁他的任何決定,只會無條件順從。
可這顯然滿足不了他貪婪的欲望,他的目光掃過眼前的妻妾,心中早已盤算著擴充后宮。
只不過,他從不會隨便接納女人,他要的是像亞歷山大后宮里那樣,全由年輕貌美的女子組成的隊伍,她們要順從,能隨時隨地滿足他的一切需求。
就在哈桑沉浸在對未來后宮的幻想中,一道高挑的身影緩緩走進了寢宮。來人步伐沉穩,每一步都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場,打破了寢宮里奢靡安逸的氛圍。
哈桑抬眼望去,只見那女子身形高挑挺拔,格拉納達城周圍的氣候干燥炎熱,可此刻,這雙眼睛里卻盛滿了怒火,直直地射向沙發上的哈桑。
這個女人并非哈桑的妻妾,而是他的親姐姐,雅斯敏公主。
她剛從城外的軍營回來,親眼目睹了士兵們疲憊卻仍在堅持的模樣,一進宮殿就看到弟弟如此放縱享樂,怒火瞬間涌上心頭。
她雙手抱在胸前,腰間的銀腰帶隨著動作發出清脆的碰撞聲,走到哈桑面前,語氣嚴厲得像是在訓斥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哎呀哎呀,我這是看錯了嗎?”雅斯敏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要不是我親愛的弟弟是格拉納達的帕夏,我真要以為,你是哪家養尊處優的貴族子弟,躲在這里無所事事。
你派著你的士兵在前線拋頭顱、灑熱血,和敵人拼死一搏,自已卻躲在宮殿里,被女人和美酒包圍——要不是我清楚你的底細,真想說你是怕了戰場上的刀光劍影,是個不敢打仗的懦夫!”
公主的話音剛落,哈桑身邊的兩位妻妾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她們惡狠狠地瞪著雅斯敏,眼神里滿是敵意與嫉妒。
她們早就知道,雅斯敏公主向來寵愛哈桑,卻也最敢直言訓斥他,而且雅斯敏天生麗質,哪怕穿著保守的長袍,那份獨特的氣質也足以蓋過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