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里,他在帳篷里反復踱步,指尖在地圖上圈圈點點,把每一處可能的阻礙都標注出來。
這場戰爭拖不起,他必須盡快趕到博洛尼亞,中途的帕爾馬、倫薩……每一座小城都得按計劃拿下。
尤其是倫薩,無與倫比的財富與那頂象征權力的皇冠,是他勢在必得的囊中之物。
若一切順利,這場席卷諸國的戰爭,最多幾個月就能畫上句號。
“陛下!”一個急促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傳令官掀簾而入,臉上帶著難掩的興奮,“城門已經塌了!我們的士兵正在進城!”
亞歷山大聞言,臉上露出一抹勝券在握的笑。
他抓起掛在椅背上的黑色斗篷,利落地披在肩上,斗篷的下擺掃過地面的干草,帶起一陣輕塵。
“五萬大軍入城,夠他們忙上幾個時辰了。”他低聲自語,眼底閃過一絲玩味,“正好,我去城里轉轉,看看這西巴爾西斯的風光。”
他對傳令官吩咐道:“召集我的近衛軍,隨我進城。”
傳令官應聲而去。
不過片刻,當亞歷山大走出帳篷時,一支兩百人的護衛隊已列隊等候。
當亞歷山大的目光掃過眼前的廢墟與臣服的人群,一個清晰的念頭猛地撞進腦海:他已是手握權柄的國王,肩頭扛著的不僅是征服的榮耀,更有守護家人與國土的重任。
這一刻,他無比確定——戰爭結束后,必須建立一支只效忠于自已的衛隊,像一層堅硬的鎧甲,牢牢護住身后的安寧。
他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身邊的士兵。
他們鎧甲上的血跡還未干涸,眼神里卻燃著與他同樣的火焰。
亞歷山大抬手按在最前排士兵的肩上,指尖傳來鎧甲的冰涼與肌肉的緊繃,那是久經沙場的力量。
他松開手,利落翻身躍上戰馬,皮靴叩擊馬腹的瞬間,負責護衛的部隊也紛紛跨上戰馬,金屬碰撞聲清脆如裂帛。
“都準備好了嗎?”亞歷山大的聲音在隊列前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準備好了!”士兵們的吶喊震得空氣發顫。
他挺直脊背,拔出腰間的長劍,寒光在殘陽下劃開一道弧線:“前進!”
馬蹄聲如密集的鼓點,敲打著西巴爾西斯城的碎石路。
贊贊國王率領著衛隊,像一道黑色的洪流,涌進這座還在燃燒的城市。
穿過早已碎裂的城門時,亞歷山大的目光落在路邊堆積的尸體上——大多是提比亞斯的守軍,甲胄破碎,神情凝固著最后的驚恐。
他身后的后勤部隊正有條不紊地將尸體抬上馬車,粗麻布袋摩擦著地面,發出沉悶的聲響,像是在為死者唱著挽歌。
越往城內走,硝煙的嗆味就越濃,還混雜著血腥的甜膩,刺得人鼻腔發緊。
亞歷山大皺了皺眉,視線所及之處,他的士兵正將城里值錢的東西往馬車上搬——銀器碰撞的叮當聲、綢緞拖拽的窸窣聲,與遠處房屋燃燒的噼啪聲交織在一起。
市民們被集中看管在街角,雙手被繩索捆著,低垂的頭顱藏不住眼里的恐懼,偶爾抬眼望向他時,目光里既有敬畏,又有藏不住的憎恨,像淬了毒的針。
亞歷山大勒住馬韁,停在一座鐘樓前。
他清楚,這座城幾乎沒費什么力氣就拿下了。
除了城堡里還困著幾百名負隅頑抗的提比亞斯聯軍,其他地方的人早就放下了武器——反抗?在贊贊軍隊的鐵蹄下,那不過是徒勞。
短短幾個小時,曾經繁華的西巴爾西斯就換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