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站在原地,等待著軍隊收拾完帕馬城內剩余的財富。
陽光透過稀疏的云層灑下來,照在堆積如山的財物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收拾完畢后,他派遣一支小型車隊,護送著這些財物,小心翼翼地送往贊贊的國庫。
至于其余的軍隊,亞歷山大已經選定了下一步的行動方案——直接進軍倫薩。
至于他將如何處置倫薩城,目前還無人能知曉答案。但有一點毋庸置疑:他絕不會放任士兵們貿然沖入這座帝國首都,在巷戰中與西爾巴斯人逐街逐屋地廝殺——那樣的殘酷代價,他承受不起,也不愿承受。
自從亞歷山大率軍離開帕馬,一個多月的時間悄然流逝。
如今的倫薩城外,早已被密密麻麻的圍城營地覆蓋,皇帝與希特家族的主力便屯扎在其中。
贊贊人的營地則像是從他前世記憶里某幅畫作中走出來的一般,戰壕縱橫交錯,棱線分明,每一處掩體都透著精心設計的痕跡,仿佛將紙上的藍圖活生生鋪在了這片土地上。
圍城期間,城門緊閉,任何人都休想擅自出入。
但亞歷山大還是設法將困在城內的特工們救了出來。過程雖波折不斷,好在他們趕在贊贊的炮火轟鳴前,平安撤離了險境。
特工們剛一脫險,贊贊皇家軍隊的火炮便開始了怒吼。炮彈拖著弧線越過城墻,呼嘯著砸進城里,在街巷間炸開。
亞歷山大清楚,隨著數十萬民眾涌入倫薩避難,用不了幾個月,城內的糧草就會耗盡,饑餓將像瘟疫一樣蔓延。
倫薩的圍城戰仍在繼續,而遠在贊贊本土的軍事工廠早已轉入戰時狀態。
熔爐晝夜不息地燃燒,工匠們手不停歇地趕制著針式步槍和配套的紙質彈藥筒。
如今,數千支這樣的新式武器已送到前線士兵手中。他們趴在泥濘里,奢華的黑色鋼盔上糊滿了污泥,連同盔甲與制服都被染成了大地的棕褐色,與戰壕融為一體。
連續三天,雨水就沒停過。
裝備燧發槍的后方梯隊士兵們只能縮在戰壕邊的草棚下,小心翼翼地守護著槍支,生怕一點潮氣就讓它們失靈。
而那些握著針槍的士兵,則穩穩守在前沿陣地,手指搭在扳機上,隨時準備向任何試圖突襲的目標扣動扳機。
盡管承受了數周炮擊,倫薩城依舊像一頭倔強的巨獸,死死頂住亞歷山大的攻勢,沒有絲毫屈服的跡象。
或許是圍城的日子太過漫長,亞歷山大反而漸漸沉靜下來,開始給遠方的親人寫信——這成了他在枯燥圍城生活中為數不多的消遣。
城外,數百門火炮的轟鳴此起彼伏,震得地面微微發顫。
亞歷山大卻坐在臨時搭建的營帳里,握著羽毛筆,蘸著墨水,給心愛的阿德拉寫著信。
他知道,此刻的她正在贊贊的宮殿里,安靜地等待著。從訂婚到現在,已經過了好些年,當年那個怯生生的小姑娘,如今也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紀。
想到這里,筆尖在紙上沙沙游走,他寫下自已對戰場歸來的期盼,寫下終有一天要迎娶她的愿望。
她是他的未婚妻,未來的王后,是他明媒正娶的第一個妻子——這個事實,如同戰場上的旗幟,永遠清晰而堅定。
情書正寫到動情處,屋頂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擊聲,打破了帳內的寧靜。
亞歷山大抬起頭,看見一位身著文藝復興風格軍裝的軍官正筆挺地站在帳門口,帽檐下的目光銳利如鷹。
亞歷山大身上的軍裝同樣華麗,只是沾滿了干涸的泥點。他站起身,對著軍官莊重地回了個軍禮。
禮尚往來間,軍官已經開始匯報:“陛下,炮擊按計劃進行,城里半數區域怕是已成廢墟。依屬下看,他們投降只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