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逸陽沉冤得雪,喜極而泣。
拿著釋放文書,哭得不能自已。
陳觀樓特嫌棄,怎么就這么愛哭。
“行了,差不多得了!大喜的日子,哭哭啼啼,顯得晦氣。今年還沒過完,你的霉運還沒徹底過去。你信不信,你這么哭,要不了多久還得三進宮,最終逃不過在天牢過年的凄慘下場。”
瞬間,顧逸陽就收住了眼淚。
他絕不能在天牢過年,誓死不從!
“接下來我就不出門了,衙門那邊請假不去。一切等過完年再說。陳兄,大恩不言謝。兩次坐牢兩次官非,都靠你出力,我才得以脫身,終得清白。從今以后,你就是我顧逸陽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以后但凡有需要,你招呼一聲,我萬死不辭。”
呸!
異父異母的親兄弟,明明是他的詞,竟然被對方學了去。
陳觀樓很是不滿。
“別啰嗦,趕緊出獄!記得將尾款付了。”
顧逸陽終于笑了,如釋重負!
走出天牢,又是一條好漢。
至于打行殺手,代號老狗,就關押在丙字號大牢。他的姘頭則關押在女囚。
陳觀樓去了丙字號大牢,站在牢門前,盯著牢房內的老狗,“上官一,多好的名字,卻取了一個老狗的外號。你可真有出息。”
老狗嘴里叼著稻草,顯得吊兒郎當,忽略斷掉的雙腿,真有點街頭二流子的瀟灑不羈。
三十出頭的年紀,正是一個殺手的巔峰期,手足夠穩,心足夠黑,沒有年輕人的沖動熱血,也沒有老年人的暮氣沉沉。
“大人有何指教?如果只是為了調侃我的外號,大可不必紆尊降貴。這骯臟的牢房,配不上大人的身份。”
陳觀樓嗤笑一聲,“你應該很清楚,自己會上刑場被砍頭。為何不交代幕后真兇?寧愿死,也要守著對方的秘密,何必呢?”
“大人你不懂!我是殺手,就要尊重殺手行業的規矩。就像你在天牢,一再強調守規矩是一個道理。縱然是死,也不能壞了規矩。”
還是一個講規矩的殺手。
“不后悔?”陳觀樓略顯好奇,真有人寧愿死亡,也要守住買家的身份信息。
“后悔啊!縱然后悔,也不能壞了規矩。”
“沒兒沒女,沒人繼承香火,以后連個燒紙的人都沒有,你甘心嗎?”
“不甘心又如何。當我十六歲入了這行開始,我就知道自己終歸有這么一天。”老狗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很想得開。
陳觀樓似笑非笑,“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幕后真兇的身份。過兩天,他就會下來陪你,高興嗎?”
老狗的表情第一次發生了變化,不再是吊兒郎當二流子的樣,反而很嚴肅。
“我聽不懂大人的話。”
陳觀樓輕撫腰間的玉佩,輕聲笑道,“非得要我把話說透嗎。宮里,惜薪司……”
“夠了!”老狗顯得很無措,很慌亂,急切地打斷陳觀樓的話。這一刻,他甚至出了一頭的冷汗,在寒冷刺骨的天牢。
他急促的呼吸,好一會才終于平復心情,“大人既然知道,為何不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