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睫毛很長,在燈光下投下一片陰影,鼻梁高挺,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不知過了多久,裴承終于停下手中的工具:“好了。”
徐歡低頭看去,一朵妖冶的花綻放在她的胸口,花瓣上的水珠在燈光下泛著微光。
她伸手想要觸碰,卻被裴承攔住:“別碰,還沒上藥。”
這時,徐歡的手機突然響了。
徐歡低眸看了一眼屏幕,是她二哥徐嘉銘打來的電話。
因為徐妍,她這位二哥每次與她說話都跟嘴里裝了炮彈似的。
不想讓裴承看到自己的不堪,徐歡便沒有接聽徐二哥打來的電話。
裴承見此,輕挑了一下眉梢,卻沒說什么。
他像沒看見一般,低頭仔細地為紋身上藥,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一件珍貴的藝術品。
“這幾天注意不要碰水,”他一邊涂抹藥膏一邊叮囑,“每天早晚各擦一次藥,我給你拿一支。”
徐歡點點頭,感受著他指尖的溫度。
藥膏涼涼的,緩解了紋身的灼熱感。
“還有,”裴承抬頭看了她一眼,“這幾天可能會有點癢,千萬別抓。要是發炎了記得來找我。”
他的眼神專注而認真,徐歡突然覺得胸口的那朵花似乎更燙了。
她低下頭,輕聲應道:“知道了。”
話音未落,手機又響了。
徐歡瞥了一眼,還是徐嘉銘。
她咬了咬下唇,手指在接聽鍵上猶豫。
“接吧。”裴承收拾著工具,語氣平淡,“可能是急事。”
徐歡搖搖頭:“不用了......”
第三次鈴聲響起時,徐歡嘆了口氣。
她知道事不過三,再不接電話,徐嘉銘怕是會直接殺過來。
"我去接個電話。"她站起身,往店外走去。
裴承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注意到她接電話時下意識地縮了縮肩膀,像是要躲避什么。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但還是能聽出語氣中的緊張和不安。
“我這就回來。”
夜風吹起徐歡的發絲,她單薄的身影在路燈下顯得格外脆弱。
裴承皺了皺眉,突然有種想要上前把她拉回來的沖動。
但他終究沒有動。
只是在她掛掉電話匆匆告別時,說了句:“記得按時擦藥。”
徐歡點點頭,快步消失在夜色中。
裴承站在店門口,看著她的背影,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紋身機的開關。
徐歡回到家時,客廳里已經布置得富麗堂皇,氣球、彩帶、鮮花,處處洋溢著喜慶的氛圍。
徐妍穿著一襲華麗的粉色禮服,站在蛋糕旁,笑容甜美得像個小公主。
而三位哥哥則圍在她身邊,臉上滿是寵溺的笑容。
徐歡站在門口,腳步有些遲疑。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簡單的白色連衣裙,突然覺得自己與這個家格格不入。
一名傭人瞥見徐歡的身影,匆匆步入客廳,向在座的幾位主子稟報道:“大少爺,二少爺,三少爺,大小姐,歡歡小姐回來了。”
幾人聞言,紛紛朝徐歡看了過來。
“舍得回來了?”徐嘉銘的話語冷冽如寒風穿堂而過,字字如冰刃般刺耳,“讓全家人等你一晚上,你的架子可真是不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