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窗外的月光透過紗簾灑進店內,給昏暗的室內蒙上一層淡淡的銀輝。
裴承穿著黑色的睡衣,一手插著兜,一手拿著手機站在窗邊。
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修長,臉上的表情隱在陰影中,看不清情緒。
電話那頭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一絲小心翼翼:“是的,裴爺。徐小姐今天在畫展上毀了她家養女的一幅畫,據說那幅畫對她家養女很重要。后來,她的二哥把她叫去了休息室,再出來時,徐小姐頭上就帶著傷了。”
裴承的眉頭微微蹙起,聲音低沉而冷冽:“她毀畫的原因是什么?”
手下遲疑了一下,回答道:“具體情況不太清楚,但據說這不是徐小姐第一次針對她家養女,好像前幾日,徐小姐還把那養女給傷了。”
裴承沉默了片刻,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窗框,發出輕微的“嗒嗒”聲。
他的目光透過窗戶,望向遠處漆黑的夜空,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初見那日,徐歡那張蒼白而脆弱的臉龐。
一個脆弱到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碎掉的人,會去傷人?
裴承不太相信。
一個人但凡有那血氣去傷人,她壓根不會讓自己脆弱成那樣。
原本只是對徐歡的過去有過興趣,但從未想過要去了解的裴承在這一刻,終于生了沖動。
他對電話那頭的人說,“把她過去經歷的一切查清楚,然后發給我。”
“是。”
掛斷電話后,裴承將手機隨手扔到一旁的沙發上,抬手揉了揉眉心。
他的心情有些煩躁,腦海中不斷回響著手下的話——“她毀了她家養女的畫”“她的二哥教訓了她”。
“教訓?”裴承冷笑一聲,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
他無法想象,徐歡在那個所謂的“家”里,到底過著怎樣的生活。
她這是多不受家人待見,才會讓她的二哥因為一幅畫將她頭給砸傷。
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威士忌,仰頭一飲而盡。
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卻無法澆滅他心中的怒火。
放下酒杯,裴承朝二樓走去。
夜色深沉,房間里只亮著一盞昏黃的床頭燈,微弱的光線灑在徐歡的臉上,映出她緊蹙的眉頭和微微顫抖的睫毛。
裴承輕輕推開房門,腳步放得很輕,生怕吵醒她。
然而,當他走進床邊時,卻發現徐歡睡得并不安穩。
她的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嘴唇微微顫動,似乎在低聲呢喃著什么。
裴承俯下身,仔細聽去,只聽見她斷斷續續的聲音:“不是我……我沒有做過……那不是我做的……為什么……為什么不能相信我一次……”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眼角不斷溢出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浸濕了枕邊。
裴承的心猛地揪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尖銳的東西刺中,疼得他呼吸一滯。
他抬手,用指腹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水,動作溫柔得仿佛在觸碰一件易碎的珍寶
“徐歡……”他低聲喚她的名字,聲音里帶著一絲心疼,“你過去……到底都經歷了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