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透過紋身店的玻璃窗灑進來,落在徐歡的身上,為她鍍上一層淡淡的金邊。
她雙手托著下巴,目光無神地望著窗外,眼神里透著一絲惆悵和失落。
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份兼職,結果因為毀畫一事而泡湯,讓徐歡更難受的是,對方怪她給展覽帶來不好的影響,那日的工資,不肯給她結算。
對身無分文,需要裴承接濟才能混口飯的徐歡來說,簡直肉疼。
她可是干了好幾小時的,幾十塊錢呢,夠她住幾小時臨時賓館了。
徐歡輕輕嘆了口氣,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面,發出輕微的“嗒嗒”聲。
窗外的街道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可她的心情卻像是被一層陰云籠罩,怎么也提不起精神。
不遠處,裴承坐在沙發上,手里捧著一臺筆記本電腦。
屏幕上是手下剛剛發來的關于徐歡過去二十年的詳細報告。
他的目光在文字間快速掃過,眉頭越皺越緊,臉色也越來越陰沉。
報告里詳細記錄了徐歡被錯換人生的經歷——
當裴承看到那些刺眼的字眼——從小被養父母當作奴隸使喚,長大后又被當作商品賤賣,好不容易被原生家庭尋回,卻未曾得到一絲家人的關愛;假千金鳩占鵲巢,親人不信任……他的手指緊緊捏住鼠標,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胸口仿佛壓著一塊巨石,沉重得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無法想象,徐歡這些年是如何咬著牙,一步步堅持過來的。
難怪那天看電影時,她哭得那樣委屈。原來,她也曾經歷過那樣的忽視與嫌棄。
裴承抬起頭,目光落在徐歡的背影上。
她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雙手托著下巴,目光呆滯地望著窗外,仿佛與整個世界隔絕開來。
陽光灑在她的發梢上,映出一圈淡淡的光暈,卻襯得她的身影更加單薄而孤獨。
她就像一張脆弱的紙,風輕輕一吹,便會飄向遠方,消失不見。
裴承的心倏地一緊,胸口仿佛被什么堵住,悶悶的,難以忽視。
他合上筆記本電腦,輕輕站起身,走到徐歡身邊,低聲問道:“在想什么?”
徐歡被他的聲音拉回現實,愣了一下,隨即勉強扯出一抹笑容:“沒什么,就是發會兒呆。”
裴承看著她強顏歡笑的模樣,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他抬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指尖在她的發絲間停留了一瞬:“今天我休息,想去哪玩?”
徐歡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眉頭微微蹙起:“你要休息?可是你今天不是有客人預約嗎?我記得是那位要做滿背紋身的客人……”
裴承神色淡然,語氣輕松:“那位客人臨時有事,改期了。”
“噢,這樣啊。”徐歡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目光重新落回窗外,神情有些恍惚。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桌角,像是在思索什么。
裴承看著她出神的模樣,心中隱隱有些心疼。
他微微俯身,靠近她一些,聲音低沉而溫柔:“想好去哪了嗎?”
去哪?
徐歡還蠻多地方想去的。
不過現在出行的話,她得挑個適合目前時間去且不需要花錢的地方——
沉吟了片刻,徐歡輕聲詢問道:“去看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