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歡聞言微微一愣,像是沒聽懂他的話:“你帶我來這,不是為了羞辱我?”
“我羞辱你?”裴承聽到這話,險些被氣笑。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無奈和心疼,“徐歡,你為什么會這么想?”
為什么會這么想?
徐歡以前也不是一個朋友都沒有的。
還沒被徐家認回時,她也有個還算交心的好朋友。
她們曾一起分享過心事,一起笑過、哭過,甚至一起憧憬過未來。但后來……
“徐歡,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你的不幸又不是徐妍小姐造成的,你怎么能把命運對你的不公怪到她頭上?”
那天,好友的聲音冰冷而陌生,眼神里滿是失望和責備。
徐歡站在她面前,像是被剝光了所有的尊嚴,連解釋的勇氣都沒有。
徐歡低下頭,雙拳緊緊地握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感覺不到疼痛。
“你不是查過我嗎?你應該知道我這個人有多惡毒吧?”她的聲音低啞,帶著一絲自嘲,仿佛早已認定了自己不值得被善待。
她不敢相信,會有人在得知她的‘事跡’后,還會站在她這邊。
連她好了將近兩年的‘好朋友’,不過是見了徐妍一面,就撇棄她,站到了徐妍的那邊討伐她惡毒。
僅僅只是認識半個月的裴承會是例外嗎?
徐歡不知道,她也不敢去期盼去奢望,怕換來的是絕望。
裴承輕輕蹙起眉頭:“你覺得自己惡毒?”
“不是我覺得不覺得,而是所有人都這么覺得。”徐歡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像是壓抑了許久的委屈和無助終于找到了出口,“沒有人會信我沒有傷害過徐妍,沒有人。”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幾乎成了呢喃,仿佛連她自己都不再相信自己。
裴承的聲音沉穩而堅決,字字清晰地道出:“我信。”
徐歡驀地抬起頭,眼里帶著一絲不可置信:“你……信我?”
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像是害怕自己聽錯了,又像是害怕這只是一場夢。
“就算你真的傷了她又如何?”裴承直視著她的眼睛,“我并不覺得你做錯了。”
徐歡愣住了,像是沒聽懂他的話。
裴承繼續說道:“她替代你享受了十幾年的福,現在卻仍舊霸占著原本屬于你的位置不還,處處挑撥你與你哥哥們的關系。你沒把她殺了,都算你善良了。”
他的聲音平靜而堅定,仿佛在陳述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實。
徐歡的心臟猛地悸動了一下,仿佛被一縷輕風不經意間拂過,激起層層細膩的漣漪。
她的眼眶漸漸泛紅,聲音有些哽咽:“你真的覺得我該恨該怨?你不覺得我小雞肚腸,心思狹隘?”
雖然徐歡沒有真的付諸行動去傷害過徐研,但徐研屢次使計讓哥哥們丟下她時,徐歡心中不可能一點都不怨不恨。
只是她的性子造就了她也只敢想想,并不敢真的去動手傷害一個人。
可即便如此,徐歡有時候還是會對產生想要徐研死這樣念頭的自己感到慚愧,厭棄。
因為她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成了哥哥們口中心思狹隘、沒有容人之量的壞女人。
“為什么不能恨不能怨?”裴承抬手,輕輕幫她將散落在臉前的發絲撥到耳后,動作溫柔得像是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你有權利生氣,有權利怨恨,甚至……有權利反擊。這并不意味著你小雞肚腸,心思狹隘,這只是人之常情。”
“換作我,她尸體估計都枯骨了,徐歡,你還是太善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