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冬打了個響指,越說越興奮,“我仔細研究過家傳的這些資料,發現了為什么一輩一輩傳下來,能做到尸解的人幾乎沒有。”
他頓了頓:“所有的關鍵,就是水魃。”
我眉頭動了動。
“我很仔細地看過老祖留下來的手稿,”他說:“當初教他的老道士,最后在山里肉身分解了。對于這個過程,手稿里沒有過多描述,一兩筆帶過。這段經歷應該是最重要的,但是老祖卻沒有很詳細的記載,我估摸當時很混亂,因為某種情況他沒有參與進老道士肉身分解的過程里。”
我抽著煙,等著他的下文。
“老祖說,當時老道士獨自一人進入山洞,而且留下一句很奇怪的話,老道士說,洞里有水魃。那是肉身分解的關鍵。”
“老道士成功了。”我問。
安冬點點頭:“根據手稿記載,七天之后,老祖進入洞里找到了老道士的尸體。尸體發生了異狀,就是異常的變化。具體是什么變化,手稿里沒有說。”
我皺著眉吐出煙圈:“怎么確定老道士是成功的肉身分解?可能就是死了呢。”
安冬道:“老祖說,他晚上的時候看到老道士的陰神,老道士從樹林里走出來,跟他說了很多話。當時他嚇得要死,什么都沒記住。只是能確定老道士修行成功,成了一個脫去身體的陰神,達到了長生久視。”
“你老祖沒進那個洞里再看看?”
“沒,他當時特別害怕。用很多石頭樹枝把這個洞藏了起來,說這是他們修行這一派的秘密。”
“哦。”
“老祖回家之后,就按照另一個途徑修行,長壽就行,并不想肉身分解。他把這個方法一直傳,傳到了我這一代。”
我沒說話。
安冬道:“這個修行法門,除了特殊的技法外,還要用我們家祖傳的一種原材料,煉成藥丸,配以服用。到了我這一代,這種原材料已經沒有了。”
“用完了?”我問。
安冬點點頭。
我看著他,突然腦海里打了個閃,多出一個想法。
“安冬,你剛才說你們家修長生的兩個途徑,其實是一個法門,都是在身體上做文章。對吧。”
“是的。”他看著我。
“老道士肉身分解的關鍵是水魃,那你們家長壽的原因,也應該是水魃?”
他興奮起來,呼吸急促,催著我繼續說。
“也就是說,你家祖傳的做藥丸的原材料,和水魃有關系。”
他重重打了個響指,“老農,你太聰明了。我想了好久的事,你聽完就能分析出來。老農,你跟我走吧。”
我嚇了一跳,“你要干什么?”
“我要再進老道士分解的山洞里。你是不是要找水魃?它一定還在洞里!”安冬加了重音。
我的手在發抖,他狂熱的勁頭有點嚇著我了。
“你為什么要找水魃?”我問:“就算它能讓人長生,你也不必這么急吧?”
安冬沒說話,只是盯著我笑。
他笑的,我有點瘆得慌。
他打開背包,拿出一張ct圖,“這是我的報告,肺出了問題。醫生宣判了死刑,我活不過半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