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看到安冬走過來,趕忙閉上眼睛裝死。
瞇縫起淺淺一道縫偷看過去,安冬身后背著一個包,正是我的背包。
我心往下一沉,背包到他的手里了,這下可麻煩了。畫冊就在里面。
安冬把背包扔在黑色棺材上,伸手進去輕車熟路掏出一包煙。
從這個舉動就能推斷出來,背包里的東西他已經翻過了,畫冊是藏不住了。
他點燃煙,跳上黑棺,一口一口抽著,兩只腳甩來甩去。
一根煙抽完,他從黑棺上跳下來,來到我面前,用腳踢了踢。
我忍著不動。
他蹲下來,看看我,我一動不動。他拍拍我的臉:“老農啊,我真是舍不得你這個人,你是人才。可惜啊,人才不為我所用,留著就是個禍害。”
他站起來,雙手形成劍指,抵在自己的太陽穴上。
他微微閉上眼,似乎在通靈。
我瞇縫著眼睛,仔細看著。
就聽到四面洞壁“嘎吱嘎吱”作響,我心驚肉跳,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時間不長,就看到洞壁大開,里面走出很多人。
我頭上浸出冷汗,不敢動一下,這些人行動僵硬,最為古怪是,每個人的頭頂都有一根類似管子的東西。
管子一頭插在這些人的腦袋上,深入其中。另一頭鏈接在天花板。
他們走出來,圍著棺材站成一圈,然后盤膝坐在地上,面向棺材打坐。
這時,我看到離最近的一個人。
他面如枯槁,像是一具干尸,身上穿著深黑色的道袍。這種道袍的樣式,我幾乎從來沒見過,莫名就感覺到一種古意。
他頭上扎著發髻,面相是個老人,怎么也得七十歲往上。
這是一個死去很久的老道士。
死了還能動,應該是頭頂那根管子的作用吧?
我的大腦開始活躍,忽然一個想法涌上心頭,我說道:“胡前輩。”
“在。”胡雨蘭道。
“你還記得安冬在咖啡館里給我講過的故事嗎?”
“關于他們家的?”胡雨蘭說:“他家老祖曾經為了躲避戰亂進入秦嶺深山,拜了一個老道士。那老道士進入了這個山洞,然后尸解成仙。”
“對!”我說道:“你看看,是不是就是這個在我右手邊的老道士?”
胡雨蘭大吃一驚,“或許吧。”
我恍然:“會不會歷代尸解的人,都把尸體留在這里。交給水魃,吸收了?”
胡雨蘭道:“最關鍵的是不能讓那個管子扎進你的腦袋里。”
管子又粗又長,看上去好像是某種植物,真要扎腦袋里,不死也死了。
這時,安冬走過來,一俯身,雙手插在我的腋下,抱我起來。
他拖著我到了棺材前,然后拍拍手,洞窟上方伸下來一條管子。
猶如一條活蛇,在空中扭動,緩緩下降,朝著我就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