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眾人眾星捧月一樣帶回屋里,有夏嬌,陳會計父子,梁衡,還有慶哥,二叔他們。一大家子簇擁著我,上了炕。
火炕燒得暖暖呼呼的,我脫了貂皮大衣,躺在炕上,渾身的寒氣濕氣蒸得滋滋散去,那個舒坦勁兒就甭提了。
梁衡左臂纏著厚厚的繃帶:“夏農,你在那個道觀里發現什么了?怎么耽誤這么長時間才出來?”
慶哥緊緊抓住我的胳膊:“大兄弟,你沒事了?”
我是又困又乏又餓又渴,跟他們說,能不能給我點水。
慶哥老婆端著一大茶缸的糖水過來:“兄弟,喝!一會兒嫂子飯就做得了,酸菜燉排骨,好好給你補補。”
我接過大缸子,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熱水入肚,那叫一個甘甜,骨頭縫都舒坦。
多少來了一點精神,我知道他們兩口子關心什么,主動說道:“哥哥,嫂子,你們兩個放心,誠誠暫時沒事。只是還扣在道觀里,這件事需要從長計議。唉,”我嘆口氣,“我也是好不容易逃出來的。”
梁衡道:“夏農,這次妥了,對付妖孽我請到了高人。”
“哦?”我疑惑:“什么高人?”
梁衡對二叔說,麻煩他把高人請過來。
二叔顛顛去了。時間不長,一撩簾,進來一個高大威猛的老人。
這老人一身淺藍色道袍,鶴發童顏,頭插發髻。看上去怎么也得八十多歲了,但精神矍鑠,尤其兩個眼珠子倍兒亮,似乎能照到人心里。
梁衡道:“這位就是老頭溝深山道觀的主持玉真道長。”
我從炕上勉強坐起來,要下地施禮,玉真道長趕忙攔住我:“小友客氣了。你們去的那所道觀我是知道的。那位古觀的觀主名叫逍遙先生,也就是你們說的老神仙。他來建觀的時候,大概是五十年前,那時候我還年輕,曾經拜訪過他。”
我掙扎著說:“道長,老神仙是個妖怪啊,他是修什么尸解仙的。”
“哦?你細細說來。”
我把自己被誣陷邪魔,關在道觀一天一夜,后來被道童搭救的事說了一遍。不過我可沒說什么骨舍利,自己的神通這些東西。
夏嬌聽得奇怪:“道長,什么是尸解仙?”
玉真道長側坐在炕沿上,捋著胡子說,“尸解仙是道家修仙一派,道士得道后拋棄肉身后仙去。脫離肉身,有點蛇蛻皮的意思。”
他說完這句話,屋里這些人面面相覷,個個身上都起了一層寒意。
玉真道長說:“如果逍遙先生只是安心修他的尸解仙,也無不可。世間法門三千六,修什么的都有。但是他用別人的肉身來修仙,就犯說道了。”
“對了,我還找到了這些東西。”我趕緊翻著黑貂大衣,從里面拿出布帛和半截玉笛。
玉真道長拿起來看看,念著:“尸解2。”
我點點頭:“我在暗室里發現了一具干尸,身上就有這張布帛,叫尸解2。”
“這么說,逍遙先生尸解了兩次。2應該是2號肉身的意思。”玉真道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