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沒有骨灰。
仔細去看,在盒子的最底下,有一張發黃的紙。不知道放多少年了,看上去十分薄脆。
張師傅搓搓手,小心翼翼探手進去,把這張紙拿出來,展現在光線下。
我們都看到了,上面寫的是,骨灰在一房,號碼零號。
張師傅蹲在那里,好半天沒動。
陳文博急了:“師傅,我爺爺的骨灰在哪啊?你帶我們去啊。”
張師傅扶著鐵架子站起來,舔舔干裂的嘴唇說:“一房就是走廊盡頭的那個房間。”
我眉頭一挑,馬上反應過來:“就是上午我看的那個骨灰房?里面都是骨灰壇的?”
張師傅點點頭。
“那零號骨灰壇是哪個?在那個房間里嗎?”我問。
張師傅苦笑一下:“當時你看的時候,見沒見著有一個很大的骨灰甕,用鐵鏈子鎖著的。”
“啊!”
我腦子里打了個閃,半天沒回過神。
那個骨灰甕給我的印象實在太深,當時看到它,只是覺得恐怖和獵奇。從來沒把它和陳文博的爺爺聯系在一起。
牛道長看看張師傅。
張師傅苦笑,湊在牛道長的耳邊,嘀嘀咕咕說了一些話。
牛道長的臉色也是陰晴不定,他背著手來回踱步,估計是權衡利弊。
那個骨灰甕,就算這個牛逼道長也不敢輕易觸碰。
牛道長停下來,嘆了口氣:“法事的錢都收了,還能臨陣脫逃嗎?既來之則安之吧。”
我對這個人瞬間好感提升,起碼還有職業道德。
牛道長帶著我們出來,外面人凍得不行,靠傳八卦來消磨時間。見我們出來,便問什么時候才能走。
張師傅道:“大家再等等,出了一點小狀況,馬上就解決了。到時候咱們一起走。”
能看出眾人滿腹牢騷,又不敢多催,只好強忍著。
張師傅和牛道長在前面,我和陳文博在后面,我們來到走廊盡頭。張師傅把門打開。
就聽到身后那些人在議論紛紛,有人驚訝地說,原來他們家的骨灰放在這里啊。
“這里不是不能隨便進嗎?”還有人說。
“聽說里面都是……不干凈的……”有人低低的說著。
后面嘁嘁喳喳,說什么的都有。
陳文博臉色慘白如紙,走路都有點打晃。
開了門,打開燈,燈光下,一屋子都是滿滿的黑色骨灰壇,陰氣撲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