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著編織袋子進到里面,身后嘎吱嘎吱作響,內室暗門關上了。
牛道長說道:“胚胎拿來,不要耽誤時間,做完咱們各奔東西。”
陳文博把胚胎小心翼翼遞給牛道長。
胚胎此時更加透明化,能看到里面半沉浮的嬰兒黑影,牛道長抱著這個嬰兒放在鎖在墻上那人的腳下。
“好了,現在把尸解的前半部分心法給我吧。”牛道長說。
陳文博正要上前,我一把拉住他,指著鎖在墻上那人問,這是誰?
“你不認識了?”陳文博說:“我小叔啊,陳水。”
“啊。”
我放下編織袋,仔細去看,可不是嗎,正是陳水。
這小子幾天前和他哥哥陳雨來失蹤。
陳雨來現在變成了干尸,永遠封在老宅的地下。現在又輪到他了。
陳水沒死,滿頭亂發,整個人脫了相,抬起頭看過來,表情里寫滿了絕望。
“他……”我忽然明白:“他是你爺爺重生為人的蛻蛻?”
“是啊。”陳文博笑了笑。
牛道長不耐煩:“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讓這小子來已經很麻煩了,你還解釋給他聽。”
陳文博呵呵一笑,不以為意,做了個眼神,讓我在原地等著。
我和牛道長其實心思都一樣,趕緊結束得了。
至于陳水的死活,那是他的宿命。此時我就覺得他可憐,除此之外別無看法。
陳文博對我笑了笑:“牛滿房,你發現沒有,我們三個人此時能出現在這里,其實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牛道長不說話,轉動鋼劍,嘴里念念有詞,然后走到陳水的身前,抓住他的一只手。
陳水似乎預感到了什么,開始慘叫,似乎很久沒喝到水了,喉頭發滾,字喊不出來。
牛道長那鋼劍多鋒利吧,照著他的手就是一劃,好像割在手腕的動脈上,血“噗”一下噴出來,正淋淋漓漓灑在乳白色的胚胎上。
胚胎星星點點都是鮮血,看上去觸目驚心,猶如一幅猩紅色的后現代畫。
我的臉色白了,雖然做好了陳水死翹翹的預想,看到他血淋淋被折磨,還是受不了。
“哈哈。”陳文博突然笑了:“我錯了。”
牛道長根本不搭理他,蹲在胚胎前,用手沾著血在上面畫符寫字。
我喉頭動了動,說道:“你知道什么了?怎么又錯了?”
陳文博道:“我原以為我們三人都有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拿人不當人。但是就在剛才我錯了,夏哥,你還是有常人的情感,并沒有做到我和牛滿房那么無情。”
我都無語了。
陳文博看我,“所以才問你,現在的我還算不算一個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