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中各處張貼起招募士兵的告示,紅紙黑字,醒目異常。
告示寫明,此次招募不限男女,只要身強體壯、有報國之志者皆可報名。
消息一出,仿若熱油入鍋,瞬間炸開了鍋。
諸多青壯男子躍躍欲試,有的甚至提前在家中苦練拳腳,為的就是能在招募中脫穎而出。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不少身形矯健、力氣不遜男子的女子也紛紛前來,排起了長龍。
作坊招人啟事也同步放出,聽聞待遇優厚,還有機會學得一技之長,百姓們奔走相告,報名者蜂擁而至,現場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這日,風和日麗,湛藍的天空宛如一塊澄澈的藍寶石,幾縷薄云悠悠飄蕩。
沈玹與寧汐月相攜走在青州城的繁華街巷,街邊店鋪林立,幌子隨風飄舞,行人絡繹不絕,叫賣聲、歡笑聲交織。
二人的身影在這喧囂中格外引人注目。
行至一座古雅茶樓前,空氣中彌漫著裊裊茶香與香甜糕點的馥郁氣息。
二人步入二樓的包廂之中,包廂內布置典雅。
僅開了一扇窗戶,既能將樓下大堂的熱鬧情景盡收眼底,又恰好能讓底下人的說話聲清晰地傳入耳中。
樓下大堂里,幾個書生正圍坐一桌,桌上擺滿了美酒佳肴。
他們身著青衫,頭戴方巾,手中折扇開合間,揮灑著文人的意氣。
此時,酒過三巡,幾人面色微醺,談興愈發濃烈。
桌上的酒壺已然見底,小廝見狀,趕忙又添了一壺新酒,那酒水傾入杯中,濺起水花。
“那安王妃來到咱們青州,一來就鬧出好幾個大動靜。她開店、開作坊也就罷了,怎的,連青樓都要管起來?”
一個書生搖著頭,話語中滿是不解與埋怨,手中的酒杯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酒水險些灑出,灑在他那件剛漿洗過的青衫上。
另一人趕忙附和道:“就是啊,如今整個青州的青樓都不讓開了,改成只能聽曲兒的地方,這算怎么回事!咱去青樓,圖的就是那點風流快活,要是只能干看著,聽個曲兒,卻吃不到‘嘴’,那咱還花這冤枉銀子作甚?”
說罷,他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似是要用酒來澆滅心中的郁悶。
“依我看,這安王妃行事,根本就不合常理。”
“還有啊,她居然還招兵,連女兵都招,還讓那些女子去作坊干活。要我說,女人嘛,就該乖乖在家相夫教子,拋頭露面的成何體統?這不是有違倫常嗎?”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起勁兒,全然沒注意到樓上包廂里的沈玹與寧汐月。
“也不知這安王爺怎么想的,怎么也不出來管管自家王妃。”
一個書生神秘兮兮地做了個近身的手勢,壓低聲音,“我聽聞好多人都在私底下議論,說安王爺怕是個懼內的主兒。”
這話一出口,幾人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有人笑得前仰后合,手中折扇都差點滑落,險些掉進面前的酒碗里。
有人笑得直拍桌子,桌上的碗筷都跟著“叮鈴哐啷”作響。
“堂堂男子漢,畏懼一個女人,像什么話?他以前不是戰場上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嗎?怎么如今竟怕起一個弱女子來,真是沒出息!”
聽到這些議論,寧汐月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側頭看向沈玹,調侃道:“看來你的名聲在他們眼中可不怎么樣啊,都被傳成什么樣了,要不,咱們下去跟他們解釋解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