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玹氣定神閑地放下手中茶杯,茶杯與桌面輕輕觸碰,發出一聲脆響。
他眼底帶著幾分無奈,卻又透著寵溺,輕聲道:“由他們議論去吧,我倒覺得這樣挺好。”
沈玹端起茶杯,輕輕吹散熱氣,淺抿一口,茶湯的清香在唇齒間散開,他微微瞇起眼睛,似是在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寧汐月微微挑眉,眼中滿是探究:“你真這么想,你就不覺得我太愛出風頭,搶了你的風頭,讓你在外頭抬不起頭來?”
沈玹嘴角上揚,輕輕握住寧汐月的頭。
“我是什么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只要咱們過得好,何必在意他人的閑言碎語。再者說,是他們不懂得珍惜身邊人,女子本就該被愛護。”
沈玹的手溫暖而有力,輕輕摩挲著寧汐月的手背。
寧汐月心頭一暖,嘴角的笑意愈發真切。
在這男尊女卑的世道,自己一心想為女子闖出一條生路,而剛才那些書生的話,又何嘗只是他們的想法,恐怕天下大多數男子皆是這般心思。
想到此處,寧汐月眼神一凜,朝身后的女護衛使了個眼色,輕聲道:“去給他們一點教訓。”
女護衛早就聽得心頭火起,恨不能立刻沖下去教訓這群迂腐之人,此刻得了寧汐月的命令,頓時底氣十足。
她身形矯健,幾步跨到樓梯口,噔噔噔下樓而去。
眨眼間,女護衛已然來到那幾個書生桌前,二話不說,一把揪住其中一個說話書生的后衣領,如同拎小雞一般,將其狠狠扔在地上。
這一下變故突如其來,大堂里其他書生和大人都嚇了一大跳,原本喧鬧的局面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投向這邊。
那書生被扔在地上,摔得七葷八素,酒也醒了大半,他狼狽地爬起身,滿臉通紅,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
見眼前站著的是一個女子,頓時惱羞成怒,仗著酒勁,指著女護衛大罵:“哪里來的賤人?竟敢對老子動手,你活得不耐煩了!”
書生的聲音尖銳刺耳,在安靜的大堂里回蕩,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
女護衛柳眉倒豎,眼中寒芒一閃,“唰”地一聲拔出佩劍,那鋒利的劍尖瞬間抵住對方的脖子,語氣輕蔑至極:“哼,在剛才你們在這兒大放厥詞,說的那些混話,女子又如何,難道女子天生就比男子差?”
“瞧瞧你們幾個,手無縛雞之力,連我一個女子都打不過,還有何顏面在此丟人現眼?”
女護衛的佩劍在燭光下閃爍著寒光,映照出書生驚恐的臉。
那書生被劍尖抵住要害,酒意瞬間消散,卻仍梗著脖子,強辯道:“我們剛才說的那些話,有何錯處?你們女子本就應在家相夫教子,拋頭露面干活就是不成體統。這天底下,本就是男人的天下,你們女人只需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書生邊說邊往后退,卻被身后的桌椅擋住了去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劍尖逼近。
此時,茶樓里來聽戲的人,有男有女,還有一些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
她們聽到幾個書生這般言論,眼底皆閃過不悅之色。
女護衛見狀,收起佩劍,嘲諷道:“就憑你們這窩囊樣,也只能過過嘴癮。在我們平州,男女地位平等,男人不許納妾,否則便視為不忠。學堂之中,男女皆可入學讀書,而且我們女子所學成果,絲毫不比男子遜色半分。若不是朝廷規矩限制,女子又怎不能憑科舉入朝為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