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汐月猛地轉身,蓮步輕移,朝著御書房的方向疾步而去。
此刻,貴妃正在御書房中,雙手捧著精心烹制的茶,恭恭敬敬地遞到皇帝面前,嬌聲道:“皇上,這是臣妾特意為您烹制的茶,您嘗嘗。”
皇帝慵懶地伸手接過,微微抿了一口,剎那間,他臉色驟變,猛地將茶杯狠狠砸向地面,怒吼道:“這是什么東西!如此難以下咽!”
“哐當”一聲,茶杯碎裂,茶水四濺,濺濕了貴妃的裙擺。
貴妃嚇得花容失色,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抖著求饒。
“皇上饒命啊!臣妾真的是用心烹制的,不知哪里不合您的口味。”
皇帝冷哼一聲,語氣冰冷刺骨:“這茶你是怎么泡的?如此難喝,怎的一點長進都沒有!”
貴妃心中苦澀萬分,自從宮殿中的國庫被盜,皇帝的私庫被洗劫一空,就連那象征著至高無上皇權的龍椅都不翼而飛。
皇帝無奈向后宮嬪妃索要錢財,可嬪妃們湊出的那點銀子,對于填補宮中各項開銷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
如今,莫說給宮女太監們發月錢,就連這平日里的茶葉,都只能買些普通品種將就。
往昔皇帝鐘愛的那些名貴茶葉,如今已成為奢望,遙不可及。
貴妃滿心委屈,卻不敢吐露半個字,只能低垂著頭,小聲說道:“皇上息怒,臣妾日后定會更加用心。”
她只能任由皇帝斥責。
皇帝心煩意亂,起身在御書房內來回踱步,“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忽然,他頓住腳步,看向德順公公,不耐煩地問道:“寧汐月何時能到?”
德順公公偷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貴妃,小心翼翼地回話。
“回皇上,安王妃已被帶去沐浴更衣,想必半個時辰左右便能抵達。”
皇帝一聽,眼底閃過一絲不耐,提高聲調。
“還要一個時辰?朕不是早說過,直接帶她來見朕就行,搞這些繁文縟節作甚,真是麻煩!”
貴妃見狀,心尖一顫,趕緊在地上磕了個頭,嬌聲辯解。
“皇上,宮中規矩不能廢啊。再說了,那安王妃在平州那苦寒之地生活慣了,接觸的皆是些粗鄙之人,臣妾還聽聞,她與鮮卑那幫人走得近。”
“鮮卑人性子粗獷,身上汗味濃重,不愛洗澡,妹妹時常與他們往來,身上難保沒有異味,臣妾讓她沐浴更衣,也是想讓她在陛下面前留個好印象。”
皇帝聽了這一番解釋,怒火稍稍平息了些,冷哼一聲,重新拿起折子翻閱起來。
“罷了罷了,你起來吧,待會讓你妹妹瞧見,成何體統。”
貴妃如蒙大赦,趕忙借力起身。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太監尖細的通報聲:“安王妃到!”
寧汐月抬腳邁進了御書房。
皇帝聽聞聲響,立刻放下手中折子,整理了一下龍袍,端起幾分天子威嚴。
見貴妃還跪在地上,皇帝皺了皺眉,隨口說道:“還愣著做什么。”
貴妃愣了下,然后再反應過來,皇上是讓她跟寧汐月說話。
待看清寧汐月模樣,她不禁瞪大了雙眼,眼中滿是驚愕與嫉恨。
“妹妹,你這是怎么做事的,不是讓你去沐浴了嗎,怎還穿著原來的衣裳?你可知,凡人入宮,都需沐浴梳洗一番,方可面圣。”
寧汐月目光如霜般落在貴妃身上,聲音清冷,仿若寒泉。
“貴妃娘娘,難道我穿這身不好看嗎?還是說,您非要我穿上那下了藥的宮女服?我都要懷疑,我到底是不是您的親妹妹,竟要這般被您算計。您如此行事,到底是您自己的主意,還是皇上的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