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公公見狀,忙在沈玹身后扯著嗓子喊道,那聲音因急切而尖銳了幾分。
見沈玹腳步頓住,他似是覺得抓住了救命稻草,又緊接著拋出一枚重磅炸彈。
“你就不想知道安王妃的真實身份嗎?她可不是靜遠侯的親生女兒!”
沈玹身形一僵,仿若被一道驚雷擊中,腳步猛然一頓,瞬間轉過身來,死死地盯著段公公,那目光仿若實質的利刃,似是要將他看穿。
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仿若被冰凍,周遭的空氣都好似凝結了,唯有微風拂過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原本在一旁饒有興致看熱鬧的寧汐月,見他們二人之間的氣氛詭異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壓抑,心里“咯噔”一下。
趕忙親身來到他們面前。
“你們這是怎么了?”寧汐月柔聲問道。
隨后站定在沈玹身旁,目光如炬地看向段公公。
“這位小兄弟,我們好心救了你,你就是這般報答我們的?”
寧汐月以為是段公公為難沈玹。
下意識的維護自己的男人。
段公公見寧汐月發問,也不再裝神弄鬼,伸手將頭頂上那頂壓得極低的帽子緩緩摘下,露出了那張雌雄莫辨、白皙卻透著幾分病容的面龐。
看到他這張臉,寧汐月不禁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意外:“段公公,你怎么在這兒?這可真是太巧了。”
寧汐月嘴上這么說著,心里卻警鈴大作,深知段公公此番出現,絕非偶然。
段公公嘴角上揚,扯出一抹略顯虛弱的笑容,強撐著身子,規規矩矩地行了一個禮。
“多謝安王妃救命之恩。”
言罷,他像是觸動了體內的暗疾,猛地咳嗽起來,那咳嗽聲一陣接著一陣,仿若要將肺腑都咳出來。
突然,他身子前傾,“哇”地吐出一口烏黑的血,濺落在翠綠的竹葉上,顯得格外刺目。
他卻仿若習以為常,只是無所謂地抬手擦了擦嘴角,另一只手緊緊捂著胸口,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比剛才又白了幾分,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滾落。
寧汐月見狀,心下一緊,下意識地向前兩步,想要查看他的情況。
沈玹卻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低聲道:“我去看看。”
說罷,沈玹大步上前,伸手拽住段公公的手臂,手指搭在他的脈搏上,微微閉眼,凝神把脈。
片刻后,沈玹睜開眼睛,眉頭緊鎖,看向段公公:“你中毒了。”
段公公卻仿若不當回事兒,臉上擠出一個燦爛無辜的笑容,那笑容在慘白的臉色映襯下顯得有些詭異。
“只是中毒而已,沒事,我忍一忍就挺過去了。”
其實,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這身上的毒已在體內潛伏了數年之久,每一次發作,都如同萬蟻噬心,痛不欲生。
他怎么也沒想到,這毒竟然會在今日這要命的節骨眼上發作,想來定是這一路上被那些追殺的人逼得太緊,一路拼殺動用了內功,這才導致毒素提前爆發。
寧汐月瞧著段公公那張即便痛苦卻依舊漂亮得有些妖冶的臉蛋,心有不忍。
走上前,看向沈玹,輕聲問道:“他這是中了什么毒?”
沈玹無奈地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寧汐月又轉而看向段公公,“那你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嗎?那些人為何要追殺你?你跟他們又有什么仇什么怨?”
段公公怎么說也是宮里的大紅人,身份地位僅次于皇帝之下,平日里那些官員見了他,哪個不是點頭哈腰、畢恭畢敬的,就算有人心懷不軌,想要害他,也斷不會如此明目張膽、大張旗鼓地派人來刺殺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