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當日考慮到蘇松等地剛被倭寇襲擾過,才免去了蘇松部分稅賦,結果朱載坖到蘇松催征,七百萬石的欠糧,本折色蘇松不過一月就湊齊了,蘇松的士紳們還給這廝建了生祠,真是不把嘉靖當人了。
嘉靖笑著說道:“那這周如斗就是個青天咯?嚴閣老你說呢?”
嚴嵩當即說道:“陛下,周如斗未有治跡,竊據天恩,妄立淫祀,罪莫大矣!”
嚴嵩的話深得嘉靖的心思,在嘉靖看來,這周如斗是在找死,自己減免了蘇松的賦稅,結果蘇松的百姓士紳們,不感念自己這個天子的恩德,反而去為周如斗這個巡按御史建生祠,合著我朱厚熜就是你們的工具人是吧?你們不管是想撈錢也罷,撈名也罷,其實嘉靖都不怎么在意,畢竟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但是你們要建生祠刷政績,把萬壽帝君當工具人用,多少是有些不講武德了。
嘉靖說道:“為國牧民,莫切于守令。守令賢則一郡一邑之民有所恃,而不得其所者寡矣。如其不賢,當速去之。而巡按之重,更甚于守令。巡按糾內外百司之官邪,露章面劾,或封章奏劾,乃朕耳目,職在肅清百官,慎選賢良方正之人,方副朕意。巡按乃激濁揚清之司,似周如斗這等沽名釣譽之徒,怎可居此要職?”
嘉靖對周如斗當然極為不滿了,除了他在蘇州建生祠犯了嘉靖的忌諱外,還有就是他聯合南直隸的科道言官彈劾朱載坖的事情,嘉靖當然知道,現在東南士紳對朱載坖極為不滿,但是嘉靖可不會慣著他們,不滿也給朕忍著,還敢跳出來,真當在南京朕的庭杖就達不到你了是吧!
徐階說道:“陛下,周如斗確實僭越,但是趙文華身為浙直總督,駐節蘇州,本應早就發現此事?為何要等到裕王殿下發現此事才上疏?其心殊不可問也!”
徐階知道,事到如今,周如斗是肯定保不住了,別說他什么一門七御史,就是一門七閣老也沒用,連帶著南京的一幫科道言官都得被嘉靖修理,但是不借此機會惡心一把嚴閣老,那也不是徐閣老的作風,正好借此事搞一下趙文華,雖然不能把他怎么樣,但是至少也告訴嚴嵩,他徐閣老也不是泥捏的。
嘉靖看了一眼嚴嵩,嚴嵩說道:“趙文華在此事上,確實有失察之責,陛下應予懲戒。”
嘉靖想了想說道:“著浙直總督趙文華與裕王一道搗毀蘇松淫祀,同時查察周如斗生祠一事。趙文華總督浙直,治下淫祀眾多,不能察覺,罰俸半年。南京諸言官,胡亂攀咬,無人臣體,俱庭杖四十。”
嘉靖處理了此事,命內閣庭寄明發天下。
朱載坖在蘇州也沒閑著,命陸繹開始調查蘇州的各種生祠,同時等待嘉靖的詔令。朱載坖其實有些不明白,我在等我爹,你周如斗又在等什么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