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載坖不由得沉思起來了,看起來只不過是一個勛臣之間爭奪班首的小問題,但是事關洪武勛臣和靖難功臣之間的矛盾,朱載坖不得不慎重處理。
雖然魏國公現在對于大明朝廷的影響力并不大,但是在南京,魏國公的影響力絕對是巨大的。魏國公回到南京后,不僅可利用在南京的舊有根基,還能憑借開國功臣家族之首的地位以及無可匹敵的俸祿數量成為南京勛臣中當之無愧的首領。
所以朱載坖不得不考慮此事,對于朱載坖來說,從來內心來說,肯定是傾向于定國公的,魏國公洪武功臣的身份,使得他天然和成祖之后的皇帝都是存在隔閡的,他們對于魏國公天然就是不放心的。
但是魏國公畢竟是南京勛臣之首,領袖南京勛臣,也不可過于苛待,經過成祖、仁宗、宣宗三朝的打壓,原本支持朱允炆的魏國公嫡系家族已與朝廷實現了和解,對于魏國公,朝廷也一直加以優待。
孝宗皇帝就曾經說過:祀孝陵,非肺腑戚臣不得與。而仁孝文皇后,武寧王女也,故屢以屬魏國公,世代奉祀。
所以朱載坖眼下也十分頭疼此事,緩急之間,朱載坖也想不出什么兩全的辦法。
朱載坖于是說道:“禮者,國之大事也。豈可草率也決,此事孤還要與南京各官商量之后再做決定,各位不妨先回去等待。”
打發走了諸位勛臣,朱載坖與李庭竹一道回臨淮侯府,與諸位講官一道商量此事了。朱載坖向講官們說明了此事,講官們也覺得頗為棘手。
一邊是魏國公,一邊是定國公,兩邊都是國朝的頂級勛臣,如何權衡,確實十分麻煩。
不過朱載坖還是覺得應該傾向于定國公,不光是他和徐延德的關系更好,魏國公久鎮南京,已經隱隱有了尾大不掉之勢,朱載坖并不希望勛臣的力量在地方過于做大。
朱載坖說道:“魏國公雖是國朝勛臣之首,然徐鵬舉素無德行,倭寇南京,毫無作為,陛下雖然念及魏國公累世功勛,加以薄懲,若是讓魏國公居于班首,恐怕有些不合適吧?”
聽了朱載坖的話,講官們也在沉思,倭寇襲擾南京,作為南京守備還有奉祀孝陵的魏國公徐鵬舉驚慌失措,毫無作為,事后僅僅是被嘉靖罷去了南京守備的職務,在孝陵反省了一段時間也就罷了。這個懲罰確實是聊勝于無了。
李春芳想了想說道:“殿下,若要定國公居于班首,恐怕就要讓魏國公主動退出才行。”
朱載坖苦笑道:“此事談何容易,現在兩邊斗得和烏眼雞一樣,恐怕此事頗難,何況還有劉世延這個狗頭軍師為徐鵬舉出謀劃策。”
朱載坖現在對于劉世延確實是極為厭惡的,他其實就是為了操江提督之位,在南京搞風搞雨,到處搞事情,但是朱載坖還確實逮不到什么把柄修理他,他一個閑散勛臣,確實沒什么可說的。
朱載坖正準備和講官們商量一下此事,徐天賜突然上門求見,這位徐錦衣上門,到底是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