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載坖對王國光說道:“王國光,楊尚書可是在朕的面前多次保奏于你,朕才對你加以拔擢的,你不要辜負了楊尚書的一片苦心才是!”
王國光趕緊說道:“陛下教誨,臣永記心間。”
朱載坖讓臣子們趕緊去辦差,隨后叫來馮保,令馮保以御馬少監兼司禮監秉筆身份赴倉場與都察院刑部一道查察本案,朱載坖對于馮保就一個要求,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
對于都察院和刑部,朱載坖實在是不放心,倒不是說他們沒能力,只是朱載坖太了解他們,他們很可能察個不痛不癢,只要能夠交差就行了,而朱載坖正式要借此案來樹立自己的威信,肯定是要窮究到底的,這幫蠡蟲,有一個算一個,朱載坖都要嚴懲,把吃了的都吐出來才行。
除了馮保之外,朱載坖還召見了朱希孝、陸繹和嚴紹庭,吩咐錦衣衛也要嚴查此案,這事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這些小吏往往都是世代在倉場干活,他們在倉場是盤根錯節,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總督倉場,也未必能夠把他們怎么樣,因為總督倉場不過是流水的官員,他們才是鐵打的小吏。
朱載坖這次就準備打打鐵,看看這幫小吏有多大的本事,這事朱載坖就交給陸繹親自辦,朱載坖說道:“陸繹,勿拘用刑,這班奸猾小吏,不動大刑,難得實情,刑死無過。”
有朱載坖撐腰,陸繹當即領命,從北鎮撫司中選拔了一批精干校尉,會同馮保以及東廠的番役一道趕赴京通倉。
王國光等會同刑部、都察院已經先一步回到京通倉緝拿相關人犯,首當其沖的就是分管薊鎮的管糧郎中,薊鎮的軍糧出了問題,肯定就要從這次查起。
王國光當即令人將管糧郎中傳喚來,這次除了王國光之外,都察院派出的右副都御史陳瓚,這位是老刑名了,中進士之后,初任山西太原府陽曲縣知縣,歷任山東道監察御史、山東按察司副使、河南按察使,右副都御史,一直都在和刑名打交道,算是都察院內精通刑名的人物了。
而刑部則是派出了刑部右侍郎王世貞,這位是徐閣老的高徒,也是長期從事刑獄工作的。
王國光將管糧郎中傳喚而來之后,對他說道:“薊鎮軍糧是怎么回事?本官想你是知道的吧,這兩位是都察院陳都憲和刑部王司寇,你要是將此事和盤托出,我等念在同朝為官的份上,還能保全一二,要是等到廠衛來了,那可就悔之晚矣了!”
薊鎮軍糧的事情已經發了,這事在倉場已經傳遍了,畢竟錦衣親軍將巡倉御史和錦衣衛巡倉千戶就給捉拿了,這可不是小事。尤其是錦衣衛的巡倉千戶,被下了南鎮撫司,那可是專門審理錦衣衛內部犯罪校尉軍官的地方,是執行錦衣衛家法的地方,比之北鎮撫司更加恐怖。
管糧郎中當然知道王國光他們找他是為了什么,可是他不敢說,同時他也是心存僥幸,畢竟這些事情在倉場內部已經是潛規則了,薊鎮軍糧出事,他大不了一命抵了,若是將倉場的這些事情說出來,恐怕他全家老小都危險了。
所以管糧郎中除了認罪之外沒有一言,氣的王國光怒斥道:“爾這班冥頑不靈,莫非真要到北鎮撫司去才肯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