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載坖的旨意之下,南洋水師將這些倭人分散,以三五百為一群,投放到安南從南到北的海岸中,這下安南百姓可算是遭了老罪了,這些倭人一上岸,自然就是大砍大殺,和當年大明面對倭寇的情況一樣,大量的倭人上岸之后,安南各地都接連告急,不管是阮氏還是鄭氏都極為被動,急忙調動自己的軍隊前往剿滅倭軍。
和戚繼光所預想的一致,鄭松也不得不從圍剿倭軍的大軍中抽調部分軍隊,前往各地剿滅倭人,這就使得升龍府附近的倭人抓住機會,從安南軍隊的薄弱處突圍而出,而倭軍突圍之后就四散劫掠,升龍府附近再度遭受重創,而且倭軍也熟悉了安南軍隊的戰術戰法,開始對于安南的小城鎮予以攻克了。
安南的這些中小城鎮防護遠遠不如大明,所能夠駐守的軍隊也不多,而且城防薄弱,在這種情況之下,倭軍也改變了戰法,以大股倭寇直接襲擊安南的小城鎮,畢竟劫掠這些城鎮所獲得的財物遠遠比鄉村要多的多,而且倭軍也收攏了一批安南人中的敗類,為其所用,充當炮灰,基本上大明怎么對付他們,他們就怎么對付這幫安南人,利用他們獲取有關安南軍隊的動向,甚至充當內應,為倭軍突破安南城鎮的防御,這下使得安南的百姓更加的不安了。
這些小城鎮的被攻破使得倭軍得到的更多的戰利品,倭人更加瘋狂,開始大規模的屠戮安南百姓,而安南軍隊和百姓也開始反擊倭軍,倭人的傷亡也開始加大,不過沒關系,這些發了財回到倭國的浪人們大肆宣傳安南的孱弱,和他們所得到的豐厚戰利品以及大明的賞賜,倭國中的這些武士們趨之若鶩,紛紛報名想要為天朝征討安南,而王錫爵也早就得到了朱載坖的命令,將這些倭人都送往安南,既然他們舍得死,大明自然舍得送,怕什么,流干倭國的血也在所不惜。
而廣西的瑤人也同意了朝廷的條件,在兩廣總督殷正茂的命令之后走出大山,領取戶帖,和狼兵一樣成為大明編戶,同時征發這些瑤人和戰俘一起,為朝廷修通道路,不僅僅是京廣直道,還有從廣西直接抵達與安南邊境的直道,方便官軍轉運物資。
朱載坖要求兩廣不僅要進行恢復重建,更要為征討安南做好準備,尤其是廣西都司,也要予以加強,廣西都司原本下轄廣西都司下轄桂林右衛、桂林中衛、南寧衛、柳州衛、馴象衛、南丹衛、慶遠衛、潯州衛、奉議衛、廣西護衛等10衛以及十五個守御千戶所,后來朱載坖將廉州府劃給了廣西布政使司,同時也將廉州衛劃歸廣西都司,
朱載坖命令加強兩廣、云南、緬甸等地的兵防,同時囤積物資,準備征討安南,同時為了征討安南,朱載坖也在輿論上做各種準備,除了因為這次安南煽動瑤人叛亂而再次問罪于安南之外,還歷數安南從宣德以來的種種罪過,尤其是侵占大明的領土這一點,宣德以后,安南不斷蠶食廣西邊境地區的土地。以欽州為例,及至正統年間,據廣西地方官所奏,距離原邊境線分茅嶺300余里、銅柱200余里的廣大土地皆被安南侵占,安南公然竊據大明領土,自然是不能容忍的,朱載坖以此為由,再度在大明國內渲染安南種種的侵犯行為,同時再度問罪于安南,要求安南歸還領土,懲辦罪人。
安南也迅速作出反應,上表解釋此事,安南認為,安南和大明在廣西的邊境線,主要分布于南寧府上思州、思明府、思陵州、憑祥州、太平府、下雷峒、鎮安府、歸順州以及廉州府的部分地區,這里之前都是土司的轄區,原本就邊境線就不甚明晰,安南愿意與大明一道勘定邊境線,永不侵犯。
對于安南的辯解,朱載坖命令相關部院予以駁斥,安南明顯就是竊據大明國土,現在被大明發現,非但不認罪,居然還敢詭辭狡辯,是可忍孰不可忍?對于安南的種種行徑,要昭告天下,是大明和各藩屬都知曉安南的狼子野心,其實明眼人都已經看出來的,大明這是擺明了準備對安南動手,這些種種的手段,問罪也罷,昭告天下也罷,都是朱載坖的輿論準備罷了。
而大明的各個藩屬也都明白了大明的意思,朝鮮率先上疏,認為安南狼子野心,久蓄異志,天朝多次予以教化,但是彼輩仍舊不改,應當予以征討,朝鮮愿意出兵助剿,朱載坖在朝鮮的奏疏上批道:“卿所言據忠直之言,朕心甚慰,然安南乃太祖不征之國,朕不敢輕違祖訓!”
朱載坖對于朝鮮的上疏予以批答之后,命令中南總督李贄讓暹羅、占城等上疏,陳述鄭松在黎朝內部強悍不法,架空黎朝皇帝的事情,朱載坖很清楚,雖然安南是不征之國,但是成祖皇帝一樣暴打安南,是因為當時的安南弒君,破壞了大明的宗藩制度,大明必須維護宗藩制度,所以成祖才出兵安南的,而現在安南的情況和當年成祖的情況是一致的,鄭松名為黎相,實為黎賊,妄行廢立,廢黜并殺死黎英宗,另立黎維潭為帝。
這顯然是對于大明宗藩制度的公然破壞,大明作為宗主國,自然是不能坐視不管的了,廢立藩屬君長,這是只有大明皇帝才有的權力,鄭松一介藩屬之臣,怎么敢公然弒君并且行廢立之舉?這是對于大明和宗藩制度的公然挑釁,已經不是太祖不征的祖訓能夠包庇的了。必須要出重拳。
所以朱載坖命令暹羅、占城等鄰國就此事上疏大明朝廷,充當首告之人,向大明朝廷奏報安南國內的事情,也能夠使得天下信服,才能夠給朱載坖直接問罪于鄭松的借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