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承天郎聲道:“我決不會傷害你們主帥分毫!我袁承天從來一言九鼎,又豈是出爾反爾之小人。”眾哥薩克騎兵見他一臉凜然正氣,殊無小人奸詐之態,便讓袁承天走出。
出去里許,哥薩克騎兵亦步亦趨,害怕主帥有失。袁承天心中好笑,心想:他們這干人也貪生怕死,害怕我一時性起殺害了這維克多,他們則無法向他們的皇帝回旨。看看離寧古塔大城不過四里之遠,便松開維克多,說道:“適才挾持閣下,多有得罪,請回吧!”他不再理會這維克多,轉身向寧古塔奔去,不一刻消失在蒼茫夜色中。
維克多只有沮喪回到軍隊,這便要勒馬回轉而去。先前那擅自發號施令的軍兵見主帥心無斗志,便有些不甘,攛掇他再行進攻寧古塔,因為他們不辭辛苦攻打至此,如若回去這些時日攻城晚地豈不白廢了,所以他便讓主帥維克多再行攻打寧古搭。維克多見這士兵乃是叫做伊利亞,知道此人平昔便心高氣傲,意在他這主帥之位,只是他不敢輕易出手,只是暗中施手。維克多適才對這伊利亞擅做主張,發號施令,似乎目無主帥之行為介蒂在心,見他依舊不死心,還要鼓動自己攻打寧古塔。他本來無意,可是轉念一想不成:皇帝于我有格外之恩,我怎能不報效于皇帝陛下,想到此處便勒轉馬頭,揚鞭策馬進兵寧古塔。
袁承天讓士兵開了城門,進城時回頭只見哥薩克騎兵重兵壓境,心頭一沉,因為他也耳聞這哥薩克騎兵驍勇善戰,在幹羅斯國中是支勇猛的年隊,一向所向披糜,仿佛世之無匹;再反觀清國士兵一向疲于訓練,有的軍官還擅離軍營去酒店常常有之,更有士兵士氣低下,因為見到上司克扣軍餉,中飽私囊,便心生怨言,所以可以說從上而下,都是委靡不振,只是他一入軍營,便被慧眼識珠的多隆將軍擢升為副統領。一經他著手,便嚴令軍兵行事,凡遲到者皆按軍法行事,一次遲到重責三十軍棍;遲則二次重責五十軍棍;遲則三次革去軍兵之職,逐出軍營,永生不得聽用!自此之后,軍紀和士兵略有改觀,雖然不至于大有改觀,但是軍心士氣大振,人人誓死保衛清國領土,不受敵人侵犯,否則人人當以死拚之!可說在袁承天訓練之下,這些士兵其間多滿洲人,還有少許的漢人子弟都感受到這位袁副統領識見卓遠,氣度非凡,雖然年輕,然而大有: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計謀,比之多隆將軍不遑多讓,甚而猶有過之,不覺個個心悅誠服,心想:有這樣的袁副統領,何苦不將敵國的敵人殺得片甲不留!可以說這些時日,袁承天訓練士兵卓有成效,雖然不至脫胎換骨,但是人人皆有盡忠報國之心,也足以慰藉。
袁承天登上城樓,命軍兵弓弩上弦,蓄勢待發。這時哥薩克騎兵已到護城河邊。維克多命兵丁棄馬過河,不料河底放有機關,是一排排硬弩,踏上機括只見萬弩齊發,射中這些過河軍兵,一時之間哭喊震天,血流漂杵,護城河水盡成血水,讓人不忍目睹!可是從來的戰爭都白骨壘成,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又是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里人!這些死亡枕藉的軍兵又是誰的兒子?又是誰的相公?可憐千年以降,攻城略地的戰爭從未斷絕,可憐天下無辜百姓蒙難,這些軍兵多是底屋百姓的子女,他們一心為國盡忠,只是那高高在上的勛爵永遠是他們可望不可及,只因這世上身份已定,縱然你有經天緯地之才也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