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眾人以為勝券在握之時,那臨巷的樓窗格格打開,探出幾支強弓,但聽弓弦響處,已有十幾支羽箭射向傅、白二人。但見箭勢呼嘯,只迫得二人連后退,接著喀地一聲有人踹破窗欞躍窗而下,起落之間又是于間不容發之際張弓射箭,箭射攝政王多鐸。這是擒賊先擒王的意思,便有衛護官兵呼啦一聲圍攏向多鐸,口中高喊:“保衛王爺,莫讓奸賊得逞!”他們話音一落,已有幾個當先落地,便自從背后掣刀向著官兵殺去,這幾個人都是黑紗罩頭,不欲被人識破面目,人人都是武功卓綽,不過轉眼功夫便已殺了百十余名官兵,真殺得鬼哭狼嗥,不勝其殘。這些讓人實在懷疑,這些官兵的戰斗力為何如此不堪一擊,是不是承平日子過的久了,人人都安逸了,便自放棄了武功,人人只想著風花雪夜,不思報效國家,只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思想,人人想著榮華富貴,那里還有家國概念;是以一與強敵短兵相接便自潰不成軍,可說狼狽之極!多鐸見狀甚為惱怒,心想:全是無用之材,徒自丟人現眼,不想我堂堂清國王爺竟有些之無用官軍,假若將來……忽地一支冷箭射來,嗒地一聲將他頂戴射穿,羽箭去勢不減,直向前飛去,叮地一聲釘在小巷墻壁之下。他的頭發散亂,心中沖沖大怒,這一群忤逆亂黨吃了熊心還是吞了豹膽,敢如此不知死活,這日但教他們逃脫,自己便枉為攝政王,以后也不要在朝廷中走動了!他草草挽了頭發,飛身上前將頂戴取下又自戴在頭上,折返而回,從一官護衛兵手中奪過一桿紅纓長槍,啪在甩在地上,試一下他的韌性,覺得還可以,便長槍一抖,槍出如龍,向著那幾個蒙面漢子刺去,誓報適才頂戴被射穿之恥,否則何以為人?
傅傳書和白一平都全力施為,因為在他們看來這是一個絕佳的表現機會,一可以殲敵揚名,二可以在王爺面前顯名崢嶸,三更可以姓名大揚為天下所知。正當此時那與傅傳書聯手對付傀儡門的那人也加入爭斗,只見他容貌說不上好看,但是他說話的聲音總讓人覺得刻意說話,不是本來聲音,總讓人覺得怪怪的,身上直起栗子,總覺得哪里不對。
傅傳書本來便要多鐸對自己青眼有加,好為器重,雖然他膝下有多福安這個世子,其實等同于無,因為世子頭腦渾渾噩噩,清醒也只是有時,大多時間便是舊疾復發,有時只得大內皇宮太醫院開出的藥方,方有些微效,至于實在的情形卻難說的很,因為目下似乎無有大礙,可是傅傳書卻明白他活不太長,因為是他害得這位世子瘋瘋癲癲,行止便是不堪,所以攝政王多鐸近來對這位世子也是見少離多,日子久了,心中自然生出厭煩,反觀傅傳書相貌之俊逸遠在這位世子之上,而且武功見識更是出乎尋常,往往切中要害;多鐸私下便有意收為義子,只是礙于晚晴側福晉——也便是這位世子的額娘情份不好執意收為義子,意思自是這位世子不在了,再將傅傳書收為義子,那樣便名正言順,無人敢流言蜚語了。傅傳書自然也明白攝政王的意思,雖不明言,兩個人都是心知肚明,盡在不言中。
傅傳書、白一平和這說話不陰不陽之人聯手便是威力小可,一時間那些行刺的強人便步步后退,直至巷尾,心想索性沖出去,便自長嘯一聲當先一人率先沖出小巷來至大街之上,本擬可以有應敵之策,豈料正有一大隊官軍橐橐而來,當先一人正是那九門提督盧照林,看來是得巡兵稟告便自急急趕來,看來今日非但行刺不成,反而有落入囹圄之虞。
他們撤退之際,便有些惶張。傅傳書見機正好,長劍刷刷幾式已將這幾個蒙面漢子臉上黑紗刺去,只見是三男二女,不是別人,當先便是那朱明世子自諭將來得有天下的洪武門朱世杰,還有蓮姑,其余是誰只怕只有他們知道,旁人卻無從知曉,適才那刺殺攝政王的自然便是采薇姑娘,而今的形勢急轉而下,本來利于他們,誰料卻是風云突變,是所未料,看來脫身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