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哥可以長眠于地下,與梅花為伴,山川大地為友,終于不必為心中所念而執著不放,終于可以放下理想,歸于大地塵埃!——而自己還要奔走塵世,吶喊呼喝,也許無人應承,也許曲高和寡,自己仿佛獨立于茫茫塵世之中,用我心去寫此生!
他將長劍又背在身后,再抬頭似乎可見空中有星在閃,時隱時現,昭示著地變化。他將胸中塊磊一起發泄而出,于那長嘯聲中參破生死一道,便覺心無所系,再無塵緣,只想著不能讓大業落空,以往的仁人志士妄死他鄉。又回頭看了一眼朱大哥的埋身之冢,不由想起種種事由,自復明社丘方絕幫主以死全朋友之義而來,多少英雄好漢為國獻身,他們還不是信念不死,總有下重光的時候。
大雪茫茫,無地一片同白,在雪地行走,四下空茫茫,有種與世隔絕的況味!自己呼息可見,白氣在夜空中散去。萬木凋零,樹枝上掛了白雪,仿佛玉樹瓊枝,已非復人間,仿佛上宮闕!袁承為減寂寞無聊,不由長歌吟道:此生生在塵世間,不為功名不為錢!吾欲乘風上云,稽首謫仙不叩頭。笑傲只為此生有,丹心偏在昆侖巔。吹發長噓為何故,仙長練丹為何求!長生海外求丹藥,不見當年秦始皇!
他因不知袁門四大堂主被傅傳書押在王府后院的石牢之中,因為初時傅傳書便會了防止他們如有知聞,便通統作弊,想著法子出去,所以便將他們分別隔開,互不相知,這樣他才心安理得,覺得便為妥當,是以袁承雖也被囚在石牢,然而竟然不知其中還有袁督四大堂主,否則他豈有不救之理?從此事可見他這位同門大師兄處處謀算在人,可是機謀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