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眾人來到大帳參謁海查布時,只見他面有慍意,只是一怒而過,因為在這杭州城還要倚仗這丐幫,更兼這丐幫可是攝政王重金禮聘的客卿,如果自己無意間得罪,只怕將來于王爺面上不好看,所以本要發怒斥責護主不力,又自生生咽了回去,只是了些不打緊的話,末了交代以后要嚴加守,不可再有今日之事,又吩咐將死亡的士兵搭出去葬了。諸事已了,他又回帳中讓陳元龍將這鐘神秀押入后營,以待將來押入京城,讓皇帝親自定裁,因為朝廷忤逆亂黨自己無權過問,只有攝政王和皇帝才有這權力,否則自己私下過問,有越俎代庖之嫌,多有擔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息紛爭。清心見他處理完此間之事,默默離去,不知為何她此時百感交集,不上來是什么感受,心中卻沒有關心海查布的意思,只覺去日無多,來世茫茫,誰人獨立于這世上?不知道將來袁大哥會不會和皇帝哥哥兵戎相見?因為他們漢人心中都有一個家國夢,都不愿在這在清國之下!有人漢人懦弱,可是由袁大哥身上看來,卻是肝膽昆侖,俠義為先,處處透著舍身為饒精神,那有絲毫懦弱?也許在袁大哥內心深處是:漢人不懦弱,終要復國的理想!
這時海查布走來,見清心眼角猶有眼淚,便問她為著何事?清心雖內心不喜,可是也只有勉為其難,是冷被風吹迷了眼,所以流淚。海查布見她著言不由衷的話,不知為何心中酸楚,幾乎也要落淚,可是心中的自尊要他不可以這樣做,那樣清心只會更加看自己不起,所以只有強忍,他怎么也不會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給別人看,那樣豈不顯得自己懦弱不堪?他起身從帳篷中走出,仰頭看那空,道:“記得古人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這時清心正走至,聽他這話,知他意有所指,心想:原來人生之中都充滿變數,是人無法改變,適中的辦法便是去適應,也許只有這樣了;又想那道無親,常與善人!
袁承出得海查布行轅,但覺胸中的悶氣稍出,只是在想適才我和海查布生死以之,她出言喝止,不讓自己傷害海查布,可見她內心還是在意于他,否則……否則怎樣不得而知?只是如果當時自己真的殺了這海查布,只怕清心要傷心流淚,畢竟她是將軍府的命婦,已不是先前的王府格格,行為便為人約束,決然不能任意由之,處處要合乎于朝廷禮法,皇家的尊嚴,這是不可禮越的,非但清心不可以,便是君臨下的皇帝也不可以篡越祖宗之法,所以只有將那上官可情裝扮答應時時在自己身旁,隱匿于她的真實身份!嘉慶皇帝雖授命于,是為子,在世人眼中,下皆為所有,更何況區區一女子,然而實在情形他也是只有遵循祖宗之法,將心中所愛隱忍不發,而那上官可情也心甘情愿日日照料皇帝起居,毫無怨言,只為著每日能和這位睿智成,英武縱的少年皇帝待一起,否則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原來在世上喜歡一個人竟可以為他做出一切,也許只為回眸一顧,便如那唐明皇之于楊玉環的故事!
他回到杭州袁門分舵暫住之地,先前的分舵為官軍所毀,已然不能再去,所以又自在城外一座山中再建分舵,此時袁門弟子已由先前三千人眾減少,還有二千余人,因為這幾次與官軍交手死亡頗多,倒不是官軍有的厲害,其中有丐幫加入,形勢便不利于袁門,畢竟人家丐幫四大長老與幫主親臨,威勢便大;而反觀袁門也只有陳宜中和少主二人,所以便有所不能,現今陳宜中舵主去后,只剩下了少主一人主持大局,雖然他武功卓絕,計謀不輸于人,奈何只是一人,而海查布他們則是傾城之力對付袁門,如果袁門四大堂主趕來助拳,只怕形勢便扭轉,只是他們遠在京都,一日半刻也難以趕來,所以根本解決不了燃眉之急,只有徐圖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