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官軍道:“京畿之地,你夤夜之中殺害丁世隆官長,已是罪在不赦,更且取了首級,更是罪加一等;又況且爾等為熊廷弼之后人,一向與朝廷中人放對,所以今夜無論如何也不能放你走,否則我等如何向九門提督大人交代?”這姓熊的漢子仰哈哈大笑道:“你們也有怕死的時候?我自殺那不仁不義之徒,便是撞見一個殺一個,決不故息遷就!”他得慷慨激昂,直氣得這干官兵幾乎七竅生煙。
這時一名軍官越眾而出,現身眾人之前,看情形是這干官軍的首腦——因為從服飾上便可以看出——只因他身著官服與眾不同,所以職位另當高出眾人。眾官兵見這人便紛紛閃后,只聽前頭幾壤:“千總大人……”不待下去,這位千總一揮。眾人不再出聲。
他走近前來,仔細端詳著這姓熊的漢子,只見他劍眉虎目,錚錚之氣讓裙生敬意,只見左手倒提布囊,正自有血漬滴下,那么不問可知這布囊之中自然是那被殺的丁世隆的首級。他雖耳聞這丁世隆是為九門提督手下一名統領,武功也自不凡,只是有時欺侮平民百姓,所以京城中百姓敢怒不敢言,只因他是官府中人!而今卻被這姓熊的漢子一刀殺卻,而且取走首級,你九門提督傅大人能不震怒,這可是公然與朝廷放對,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他今夜自然不能掉以輕心,讓這姓熊的亂黨走脫。他此時掣刀在手,戟指道:“姓熊的識相的話棄刀投棄,或可自保,否則本千總便教你立死刀下!”這姓熊的哈哈道:“在下熊則溢又豈是貪生怕死之輩,否則也不會夤夜殺官取其首級!”
這清兵千總聽他這番話,無異于形同造反,不由得勃然大怒道:“熊則溢你自以為行事詭秘,可是你的一切行為皆在我等監視之中,今日只怕你難逃公道!你還不授首,更待何時?”熊則溢冷冷看著這清兵千總道:“你也用不著發狠,今日誰死誰亡尚不可知!”這清兵千總見他猶不肯服輸,斥道:“好,咱們便武功見真章!我若敗了由你拍手走人,再無人敢攔你;若是你敗,那么講不了,不起,只有將你拿下,去往軍營由九門提督傅大人發落!”熊則溢大聲道:“再好不過!”
余眾官軍則為自己官長助威押陣。一時之間兩個人便自刀棍相交,丁當不絕于耳。袁承見這熊則溢出棍疾徐有序,不是泛泛之輩;再看這清兵千總出刀更是獨道之處,每每出人意料,也是大家風范,否則他也決不能做到這千總之位。每每到了間不容發之際,兩個人都是施展平生所能,你誰也不敢稍有大意,否則便是有所不能。眾人都企盼千總大人勝了熊則溢,因為任誰也不愿意在這寒冷的冬夜里受冷,所以都希望盡快結束戰斗,眾人也可以免了受凍之苦,因為熊則溢他們二人武功在身,既使身著單薄也不畏嚴寒,可是余下眾官兵卻是不能,畢竟他們武功內力有限,不能如他們二人可以以內力御寒。
袁承見他們爭斗之間,似乎誰也占不到便宜,可是時間長了,還是這位千總占了上鋒,畢竟人家以逸待勞,勝在體內充沛,所以占了先機。忽然這熊則溢一個不留神,被這千總一刀斫在腿之上。這一下受痛,不覺哎呀一聲,以手中木棍撐地,此時腿已是鮮血淋漓。這千總見自己一招得手,心下更不遲疑,又自揮刀向這熊則溢的肩頭斫去,去勢凌厲,已是下了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