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不知感恩?她分明是不知廉恥!”
“是啊,以前她男人還在的時候,倒看不出什么,就覺得她可憐。
后來她男人被抓去充軍了,她就不得了咯,成了狐媚子,專門去勾搭我們村的大老爺們。
你們說說,能留在村子里的大老爺們,那都是五六十歲的老頭了,哪個不能當她爹啊?
她倒是豁得出去,為了一點糧食,自己出來勾搭人不說,還拉上她大女兒二女兒一起!”
“那個王娟就是個臭不要臉的,她婆婆手腳也不干凈,成天東家偷完偷西家,
有一次啊,還偷到我們里正那里去了,你們說膽大不膽大?”
“她們一家惹了眾怒被趕出劉家村時,我們還私底下討論過哩,說她們啊,肯定是回你們上饒村了。
可誰知前段時間,我們又看到她們,她們跟在一個我們不認識的隊伍里,那個隊伍好多男人喲!
我們還以為她們是沒臉回上饒村,所以才去找別的隊伍咧。
沒想到,原來是你們村也趕她們走了,她們沒地方去,所以才投奔別人……”
相識的嬸子嫂子們在閑聊,趙里正也去找劉里正敘舊。
只可惜,現在的劉里正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精神抖擻,走路都帶風的人了。
他瘦骨如柴,面無血色,半死不活地躺在手推車上。
如今已是八月中旬了,天氣早已沒有之前那么炎熱。
尤其是早晨和夜里,還會有絲絲涼意。
可就算如此,也用不著拿一床厚重的的棉被把人蓋著啊。
趙里正過來看劉里正的時候,劉里正就被蓋得嚴嚴實實的。
他皺眉問道:“怎么蓋得這樣厚?白天還是挺熱的,別悶出毛病了!”
劉里正的孫媳婦兒說:“多謝趙里正關心了,我阿爺這是病了,成日喊冷咧,我們也是沒辦法,這才把厚被子給他蓋上。”
趙里正扭過頭,不著痕跡地避開了劉里正他孫媳婦兒的口氣。
明明二人離得不算近,中間還隔著一個手推車的寬度,可劉里正他孫媳婦兒說話時,趙里正還是能聞到一股奇特的臭味。
“你阿爺這是病了,看起來病得還挺嚴重。”
趙里正伸手摸了摸劉里正的額頭,道:“要不這樣吧,我們隊伍里剛好有個大夫,我讓她過來看看。”
說著,不等劉里正他孫媳婦兒開口,便趕緊去喊安小暖。
安小暖這會兒剛幫劉氏針灸完,正在收拾銀針呢。
見趙里正急匆匆過來,便問了句:“怎么了趙伯?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趙里正擺擺手:“沒什么事,是隔壁劉家村的劉里正病了,他是我多年的老大哥,我想請你過去幫忙看一看。”
安小暖聽言,也沒拒絕:“行,那走吧。”
二人來到劉里正的手推車前,劉里正的家人們都圍過來了。
劉里正他孫媳婦兒上下打量了安小暖幾眼,問道:“這位就是趙里正說的大夫?真是年輕。”
安小暖聽言,微微皺眉。
不是因為劉里正他孫媳婦兒話里話外的不信任,而是對方的口氣實在太大了,熏得安小暖不舒服。
這時,劉里正他兒媳婦從厚厚的棉被里掏出劉里正的手。
沖安小暖道:“有勞這位女大夫了,我公爹已經病了十來日,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我們是真擔心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