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硯淮回到院中已是深夜,梳洗一番便上了塌。
近日大理寺案件不斷,茉莉殺人案更是一點頭緒都沒有,今日梵凈山又發生了一起命案,若不盡快處理,恐百姓驚慌。
他雖任職國子監,可陛下卻下令要他陪同大理寺一起查案。
段貴妃在后宮手眼通天,四皇子更是有一派黨羽,陛下這是想將他調離國子監。
若再讓他在國子監,那憑著他是段家嫡子這層關系,又要為四皇子拉攏多少人?
調去大理寺,魏家中立,有魏瑾盯著自己,再好不過。
幾番周折,終是沉沉睡下。
記憶忽然來到了大堰十九年間,中秋之夜入宮赴宴。
那年的八月十五,段硯淮剛入大理寺任職不久,宴上各方人士,恭維也有,諷刺也有,他多喝了些,酒意正濃,便起身出去醒醒酒。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圓月高高的掛在空中,地上撒了細碎的月光。
他在樹下站了許久,待回去時便遇上魏月昭。
彼時她已嫁給太子,是東宮的太子妃。
女子難得沒有穿宮裝,只簡單的著了一身月白色細紋衫裙,不若平日那般盛氣凌人,倒是透出了幾分溫柔繾眷。
此時她已喝了些酒,纖白玉脂的小臉像是染了胭脂,嬌艷欲滴,美目流轉。
看到了她,面色一怔,隨即笑魘如花。
“段大人。”
她徑直走了過來,手中還握著一壺青梅酒。
魏月昭自幼便喜歡他,最終卻是嫁去了東宮。
可她忘不掉他,每次見到他總是調侃戲弄,說盡近日所聞趣事。
他總是心下慌張,她是太子妃,是皇家的人,二人于理不合。
他這樣說服自己。
魏月昭將青梅酒遞到他的面前,他聞著一陣青梅味,似也醉了心,抬手接過。
交錯間,二人指尖輕輕觸碰,仿若羈絆相連。
電光火石間,他聽到魏月昭說:“段大人,我很中意你,你知不知道?”
話如重錘般落在心下,面色隨即紅了起來,三分的醉意似是加深。
他說:“太子妃自重,段某.........”
話未說完,魏月昭便軟了身子倒在他懷里,他低垂下眼,喉結滾動,竭盡全力克制住自己。
八月的天氣似乎更加燥熱了幾分。
他強忍著心中欲念,不動聲色的將眸光移開。
女子雙手緊緊拉著他的衣袖,青梅酒壺倒在白玉石上,她身形纖細,美的如同不食煙火。
再低下頭時,魏月昭變成了少女時的模樣。
段硯淮猛然驚醒,額間細汗不斷。
為何........會這樣?
他低下頭沉思,抬手輕按眉間,過了片刻終是緩了過來。
阿昭......阿昭.….阿昭!
段硯淮覺得頭痛的更厲害了些。
他神色痛苦,腦中不斷回放與魏月昭的所有。
大堰十九年十月二十三,在宮道上她說:
“段大人今日氣色甚好,不知昨夜可安眠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