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夜里還狂風驟雨,此時卻是有些放晴。
外間只聽見打掃落葉的聲音。
一陣藥香傳了過來,她嗅了嗅,輕咳幾聲。
稍一動身,那慣徹骨髓的痛意就延向全身。
魏月昭睜開眼,睡眼惺忪腦子昏沉,雖然休息了一天,可身上的傷卻沒見好轉,還和之前一樣猙獰。
全身更是酸痛的厲害,活像被人狠狠揍了一頓。
她撐著坐起,錦被滑落,幾縷被汗打濕的秀發垂下,腦袋中算不得清明。
“姑娘可算是醒了,您昨夜一直高燒不斷,夫人都來看過好幾回了。”
她怔怔地看著青桃,想起自己昨日是如何被放血被刺傷的。
青桃擰了張帕子,輕輕地擦拭著魏月昭的額頭,眼中滿是焦急。
“姑娘醒了?”
崔娘子手上理著散藥,笑著快步走進來,“姑娘先別動,你現在身子正虛著呢,得好好補補,過幾日才能康復。”
魏月昭看著眼前陌生的臉,心中有一瞬懵。
這位是.......
好似知曉她心中所想,一道清洌的聲音傳來,“崔娘子是我府上的醫女,師承云中神手,你那些疤痕崔娘子很是得手。”
魏月昭面色紅了紅。
原來是謝玨。
他怎么來了?
女子都看重自己的容顏,雖她不太在乎這些,可若是留下太多疤痕,還是會難過。
“常寧世子贊譽了。”崔娘子笑了笑,溫聲道:“魏姑娘最主要的還是肩頭和腹部的傷,若要全部好全,還是得多費時間。”
“你那額頭只是磕到了,血出的有點多,我已為你上了藥,又有世子從宮中拿出來的密藥,要不了幾日便恢復如常了。”
魏月昭輕輕應了一聲道,“多謝崔娘子。”
崔娘子笑了笑,又帶上散藥出了門。
魏月昭這才抬眸看向坐在長榻上的那人。
只見他正提著青瓷白的茶壺緩緩地為自己斟了一杯茶,骨節分明的煞是好看。
謝玨穿了一件青白衣袍,領口及袖口處都繡了金色的竹葉,整個人斯文清雋,正懶懶地靠坐在長榻,一雙眸子也是半挑著,連平日的高傲之色都弱了幾分。
魏月昭看著他這個樣子,抿了抿唇。
明明是個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在巫山上親口說要殺了她的人,此刻卻是沒有半分敵意,渾身上下哪里有什么殺伐之氣,倒像是富貴書生風流紈绔。
謝玨感到有人看向他,微微立起點身子,“怎么,在想什么?”
魏月昭頓了頓,搖搖頭。
他站起身來,從懷中掏出一個平安符,魏月昭瞟了一眼,睜大眼,“你如何會有.........”
符身為綠色,用獨家編織的紅線捆綁住,這是祖母才會做的。
這只有阿兄和她才有!
謝玨與他們非親非故,如何會有?
“這個平安符,是你祖母做的,她是一個.......很好的人。”
謝玨垂眸看著手中的平安符,“這符她做了三個,你哥哥,還有你我各一個,她于我也是恩人,幼時魏瑾常與我玩耍,現在或許已是忘了。”
他看向魏月昭,除了涉及一些密要以外的都說了,那件事牽扯太多,沒必要都說出來。
魏月昭腦海嗡的一聲似炸開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