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主子們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給我閉嘴吧你!”青桃冷哼一聲將她拉去一旁。
松雪雖想反抗,可實在拗不過青桃的力氣。
魏月昭默默聽著,眸光死死盯著魏瑾,像是要將他看穿一般,已然分不清此刻心下是激動還是憤怒。
“所以,你也覺得我買通考官,得了魁首?”她冷著一張臉,平靜地問出這句話。
她實在想將心頭的那股氣發出來。
魏瑾抿著唇皺緊眉頭,他心底有無數的話想說出口,可到嘴邊看到魏月昭的那副神情便又堵在了喉間。
見氣氛一下子下降到了冰點,魏姝連忙開口,“月昭,阿兄不是那個意思,他只是問問而已.....”
魏瑾不語。
魏月昭倒是笑了。
她點頭,“我當然知道他不是那個意思,因為這些話不是你告訴他的嗎?”
魏姝面色一白,忙搖頭,“我沒有.....”
魏瑾赫然看向她,只覺心頭有人攥緊,讓他喘不過氣來。
魏月昭又道:“五歲以前,祖母教導,女子亦該頂天立地習自保之技,所以教了我箭術。替人入獄時,獄卒常欺辱以作樂,其中一項便是頭頂果子以射之,贏了,便能吃,輸了,便餓著。”
“我想問問小魏大人,那等情況下,我是拼命學會,還是哭著等死?”
魏月昭的一番話,直將魏瑾說得踉蹌了一下步子,如同當頭一棒,讓他頓時腦子一片混沌。
“不......”
他面色白得如同死人,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真相竟然是這樣。
青桃也狠狠瞪著他,道:“大公子,奴婢雖然沒有去可也聽人說了,今年白麓堂出了新規,凡是得魁首之人都要參與騎獵,若姑娘不去,大公子你替姑娘收尾嗎?”
“既然強制規定要騎獵,姑娘也去了,可誰知那馬失控發狂?那等情況下姑娘只能自救,身上又多了那么多的傷!有些人手腳不干凈,大公子不關心,倒緊著先來怪罪姑娘!”
魏瑾似乎喘不過氣來,竟破天荒地為她紅了眼眶。
那些話一句句縈繞在心頭,腦中更是想象著魏月昭在獄中被人欺辱,被人取樂的畫面,他們怎么敢的!那些人,難道不知他在大理寺任職,獄中之人是他的親妹妹嗎!
雖在獄中確實會這樣,但當時魏瑾想的是并無人敢明面上欺負,世家嫡女,怎可能真的在獄中一輩子?今后總要出來,獄卒也多少會關照點。
可他想錯了。
看著近在咫尺的身影,魏瑾微微抬了下手,最終卻在身側握成了拳,他明明是想保護她的,可為何卻讓她受此委屈,將她推得越來越遠?
“阿昭,我不知道這些,若我知道,我定然......”
“定然什么?”魏月昭冷嗤一聲,“定然為我出氣,教訓那些獄卒?還是定然不會讓我替她入獄,讓她自己承受這份欺辱?亦或是定然無條件信我護我,不被別人的三言兩語挑撥?”
她神情微斂,那些難過只是短短一瞬便淡了下去,黑眸中染上一抹諷刺。
“無論是何,你都做不到!”
魏瑾張了張口,卻什么話都說不出口。
阿昭說得沒錯。
他自幼如珠似寶嬌寵著長大的女孩,卻被他們欺負成這樣!
她那么怕馬,卻被逼著上了馬,馬匹失控發狂時,她該有多驚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