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漢獻帝設朝,曹操表奏劉備軍功,劉備身穿朝服,于丹墀下拜。
獻帝心有謀劃,宣劉備上殿,問之曰:“卿祖上何人?”
劉備再拜道:“臣乃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之玄孫,劉雄之孫,劉弘之子也!”
漢獻帝教宗室取宗族士譜查看,令宗正卿念之曰:
“景帝生十四子,第七子乃中山靖王劉勝。勝生陸城亭侯劉貞,貞生沛侯劉昂,昂生漳侯劉祿,劉祿生沂水侯劉戀,戀生欽陽侯劉英,英生安國侯劉建,建生廣陵侯劉哀,哀生膠水侯劉憲,憲生祖邑侯劉舒,舒生祁陽侯劉誼,誼生原澤侯劉必,必生潁川侯劉達,達生豐靈侯劉不疑,不疑生濟川侯劉惠,惠生東郡范令劉雄,雄生劉弘,弘不仕,備乃劉弘子也。”
此宗室方念畢,身在中列曹昂一聲冷笑,甚是刺耳。
身側諸大臣均出冷汗,不知這位兇神又出什么幺蛾子。
前排眾人只當聽不見,曹昂對劉備不滿人所眾知,劉備算不得什么,有英雄仁義之名罷了,就算今日與他一個皇叔的稱號,莫說比得上曹操的丞相之職,就連曹昂的典軍校尉都比不了,一個虛名,一個實職,誰都拎得清。
曹昂之所以冷笑,是因為那宗正譜上,根本沒有劉備他爹跟劉備的名字!
為什么這么說?因為,弘不仕,連入譜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他織席販履的劉大耳!
曹操不知道這事兒,荀彧一定知道,那位念譜子的也知道,這么看來,那位天子也知道,這滿朝上下,但凡熟知古禮的老學究都知道!
“稟陛下,臣有本奏!”曹昂淡淡的聲音響徹在殿中。
漢獻帝怎能不知這是曹操的兒子,畢竟典軍校尉的稱號,還是他蓋的玉璽。
“曹校尉試言之。”漢獻帝的手在袍袖之中的手緊緊的握著,不知道為什么,面對曹昂,他居然有壓力,一種天然的畏懼,一種面對曹操都沒有的恐懼!
荀彧皺了皺眉頭,不是因為曹昂,只是因為漢獻帝的表現,也太過不堪了些,畢竟是天子啊,天子啊!曹操如今都敬汝,汝卻畏懼曹操之子,天子威儀何在!
曹操在心中樂開了花,曹昂想怎么鬧騰就怎么鬧騰,畢竟他曹操還活著,這許都還是他曹操掌控,只要他兒子有理,占著大義,有能力鬧事搞一搞漢室老臣,他歡喜的很!
曹昂的眼淡漠的盯著那位宗室,“敢問大人何名姓?”
那人羞憤,身為宗室,自然姓劉。黃口孺子!正待大罵,曹操跟曹昂冷冰冰的眼神戳的他后心兒發涼,只得咬牙切齒道:“在下劉正!”
“呵,”曹昂一聲輕笑,“名正?”
“行可正乎?”曹昂猛然怒吼!
諸多知道這句話什么意思的老臣打了個哆嗦,這,這小兒怎會如此懂皇室之禮?不是武夫?
“吾自幼好刑名之學,吾之華夏,禮刑結合方為法典,故于禮之一道,吾讀之書,不下于諸君,諸君自認乎?吾刑之而得乎?”冷冰冰的字兒一個一個的擊打在那幫老臣的心中。
董承心下哆嗦,卻不得不站出來,這本就是他的謀劃,只為拉攏劉備一把,那些老臣本就是他授意不開口,如今他再不出來,事恐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