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中郎將,曹操丞相之副職也,每日跟隨曹操處理政事,聽眾官之議。
曹昂歸府,召楊修前來議事,楊修恐校事府探知所言,遂喬裝密至曹昂府中。
曹昂見楊修如此行裝,心下一驚,贊道:“德祖心思縝密,吾不及也,日后相見,吾再使人安排。”
遂備言今日曹操所言。
楊修沉吟道:“主公今日于丞相之前露怯否?”
曹昂沉思,“未之有也,吾面色坦然,顏色未變。”
楊修點頭,“丞相如今疑也,丞相使主公出任徐州,一者為使公子處理政務,熟悉內政,二者,恐怕是支開公子,以待其選定世子。”
曹昂皺眉道:“吾亦有此猜疑,只是于眾子之中吾父最喜吾,心覺不至于斯,況且征伐之事多賴于吾,怎……”
“主公!”楊修面色肅穆,“征伐之事多賴于汝,今汝亦是大權在手,尚不明乎?”
曹昂悚然,先前曹昂因何為曹操所喜?仁孝!今南征北戰,勇力猶勝曹操帳下勇將,初時自喜,然經久日長,曹操此等多疑之人豈能無他心!
況且,曹操常念叨的,不正是肖父?
人若好色,則不喜余者好色,以其無品,曹昂又多于曹操眼前顯露詭詐多謀,曹操安能完全放心!
曹昂思及此處,面色轉白,心下發冷,自附身曹昂轉生三國之后,過的太順暢了,斗將必勝,籠賢必得,美人在懷酒在口,卻忘記了生于憂患死于安樂!
曹昂起身深深一拜,“德祖一語中的,點醒了吾,如此吾方知今后如何!”
楊修忙接住曹昂,“主公何必如此,公為吾主君,君臣一體,修敢不效死力乎?”
“請德祖教吾,吾等如何為之?”
“韜光養晦,藏鋒于匣,主公可學劉備矣!”楊修道:“劉備此人,嘗于許都種菜,即便丞相亦不曾疑,一出許都,便如魚入大海,始露鋒芒!”
曹昂再謝,使人送楊修密歸。
曹昂長嘆,當今之計,廣積糧,緩稱王,不可為曹操所忌,不然實無好處。
時甄宓歸府,來見曹昂,言說丁夫人頗喜愛她,送其數件金玉之器。
曹昂一把摟住甄宓,好似要把嬌軟的身子揉在身體里,甄宓感受到曹昂的不安,心下疼惜。
曹昂深吸一口氣,長嘆道:“日后汝多去侍奉母親,待綺玲、尚香、婉兒歸來,汝四人操持府中之事,事無大小必謹而慎之,此非冀州,不是吾以兵威逞兇之時,亦非徐州,不是吾可威服眾人之地!”
“妾明白。”甄宓是個心思玲瓏的人,曹昂去見曹操歸來便如此模樣,其中定是生了什么事。
曹昂擺手讓甄宓去睡,于書房獨坐一夜,于紙上以簡體字書:錦衣衛,書院……
曹昂望著漆黑的夜空,喃喃道:“爭霸,從來都不是那么簡單,莫說天下豪雄互爭,便是父子兄弟,若有不比之處,也是要爭一爭,是吾把這天下,把這眾人,想的忒簡單了些!”
是夜,星光大明,沮授于宅中觀之,嘆道:“許都風波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