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曹掾這個職位,還是太低了些,崔琰略一猶豫,還是應了下來。
曹操瞇著眼笑道:“吾知此職于季珪來說,低了些,只是季珪初至許都,不好貿掌高位。”
崔琰應下,酒醉而歸。
曹操眸光閃爍,似有所謀。
卻說崔琰入許都,王邑那邊兒心動了。
崔琰,真名士也,較他王邑而言,名聲上最起碼是略勝半籌,說半籌自然是給他自己長臉,但是崔琰不過一虛職之臣,能與他這大司農相較而勝之,可見崔琰在滿朝眾臣心中的地位。
故崔琰至許都的第二日,王邑便往去拜訪。
單單從職位上看,崔琰其實也不虛王邑,只是一個實權,一個虛職,然而崔琰后邊兒站的是曹操,他王邑卻是個反曹挺漢的。
崔琰聞王邑來拜,本欲閉門不見,卻又想到如今自己也不了解許都情勢,何不從這王邑口中套些話?
遂備好茶湯,使人請王邑入。
王邑入內,崔琰引之入內,王邑見茶湯已備,這才將心中不悅散去分毫。
“季珪之入許都,可謂是魚入水也。”
崔琰道:“琰實不知也,還望文都賜教。”
王邑嘬了一口茶湯,輕笑道:“如今許都少才,再加上荀彧外調遼東,想來曹操府上有不少空缺,正適季珪也。”
王邑這是試探崔琰態度。
崔琰本就是想套他話,這開門,自然不能見山,于是含糊的道:“吾自當為大漢效力,于何處任職,實無多求。”
這話聽在王邑耳朵里,卻是崔琰方來許都,不敢直接說曹操不是,將心思半遮半掩點出他是忠誠大漢之人。
王邑大喜,“如此甚好。”
然后就將許都情勢說給崔琰聽,言語之間點出保皇派雖然局勢不是很妙,但是渴求崔琰的加入,言下之意,只要崔琰加入,大有可為。
崔琰這下才將許都情勢了解個差不多,只是王邑多言曹昂,不言曹丕,崔琰便知,在這許都,曹丕恐怕是無足輕重的人物,就連王邑都不把他放在眼里,這境況能好到哪去?
也難怪盧毓四下拉人。
王邑見崔琰神思不屬,輕咳了幾聲,崔琰淡淡的看了王邑一眼,“文都若是身體有恙,可早歸家歇息,勿要太過辛勞。”
王邑心下不悅,冷哼道:“季珪何意?”
崔琰直身而立,淡淡道:“不日吾將為丞相府東曹掾,日后倒要尊稱文都一聲大司農也。”
王邑大怒,合著他說了半晌,全成了廢話?他王邑何曾被人這般耍弄過?
“崔季珪,汝可想的明白?”王邑冷冷的盯著崔琰。
崔琰不由得冷笑,也就是曹操未斬盡殺絕,在崔琰看來,若非顧及天下悠悠之口,殺這些人,不過費幾百柄刀罷了。
“來人,送客!”
“諾,大司農,請。”
王邑大怒,冷哼一聲,拂袖而去,他已然下定決心,一定要打壓崔琰,讓崔琰知道,就算是他背靠曹操,也不可這般放肆!
王邑憤憤而去的消息傳到了曹操與曹昂的耳朵里。
曹操不由得大笑,“王邑這般蠢人,亦欲拉攏崔季珪乎?”
曹昂則令錦衣衛暗暗注意崔琰,他總覺得盧毓離開許都與崔琰入許都之間有某種聯系,但是他現在手頭信息不全,無法做出判斷。
卻說魏諷往鮮卑去,一路是苦不堪言,隨行護衛的兵士,不像是來保護他的,更像是監視他的。
丘吉一路獻殷勤,覺得眼前這位只消死在鮮卑營中,那大漢一定會出兵,所以他將魏諷伺候的好好的,盼著軻比能那廝一上頭,拔刀就把魏諷殺了。
魏諷不知丘吉之意,還以為丘吉是敬他是漢使,故有此為,殊不知最盼著他死的,就是這群烏桓人。
盧毓在冀州,過的也不是那般順暢,只因曹昂條則已定,萬事只過其手而不由其評判,他這個主簿,真真的就成了整理文書的那種,與做雜物的小吏無任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