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毓一向心高氣傲,還想著將盧氏族人帶出來,怎料這冀州上下幾乎無有其插手之處,怎能不教其心中憤憤?
辛毗心下冷笑,若是依世子之名,真收拾汝,便是汝有萬貫家財,在這冀州也花不出去一個大錢!
這才哪到哪啊,日子還長著呢!
辛毗雖手書一封,假作家信送與辛評,內中實則是盧毓入冀州以來所作所為。
不過數日,辛評收到辛毗書信,忙趁夜間來報曹昂。
曹昂覽畢,心下皺眉,“盧毓先拜訪崔琰?然后崔琰不過幾日便往許都來?”
辛評侍立一旁,不好答話。
“盧毓,盧毓,其父盧植,盧植之弟子,好似有劉備?不若尋個由頭將這廝殺了如何?”
前面還是自言自語,最后這句,卻是問辛評了。
辛評忙道:“主公,殺之易也,只丞相那邊,如何交代?”
曹昂皺眉,也是,莫須有殺人,不能殺太多,不是畏懼人言,是殺人立威,或者殺人來達到某種效果的時候會大打折扣,一個盧毓,不值得。
曹昂擺了擺手,“仲治,與佐治書,使其好好盯著那盧毓,若盧毓敢違反條令,殺了便是,有何動作速速來報!”
“諾。”
“崔琰那邊也莫要輕視,此人深得吾父看中,王邑所為更是凸顯此人名望,如今其他蓄勢待發,想來不幾日便能升遷,不得不防。”
辛評應聲而去。
曹昂皺眉踱步,“盧毓,曹丕之屬也,崔琰名望在前,又何必上曹丕這艘破船?若是敗了,吾豈非滅其族?想不透啊。”
卻說陳群聞崔琰至許都,心下大駭,生怕有蛛絲馬跡為曹昂所察,然而他還不敢去見崔琰,生怕被看出甚么,故托病在家,以圖引起崔琰的注意。
卻說這日崔琰在家中,曹操特別體諒,他才能有幾日的時間逛一逛許都,了解了解,逛了幾日,也便乏了,因此在家中飲茶。
正品味清茶之間,人報五官中郎將來拜訪。
崔琰大驚,茶盞都打翻了一只,“速請!不,吾親往請之!”
崔琰邊整理衣衫邊想著自己來許都是否露出過甚么馬腳,會不會為曹昂所覺,想到這些日子自己只是四處逛逛,連那藏書樓都沒去過,心下稍安。
殊不知,沒去過,才讓曹昂生疑,曹昂早就發現,弄出引火物的地方,應當不在許都,因為如今煉丹之物珍惜的很,幾乎每個商家都會登記造冊,錦衣衛即便是暗查,那也是沒問題的。
所以許都之外一定有一個同某者。
藏書樓這么重要的地方,曹昂自然會放幾個錦衣衛的軍士,許都的官吏們,他們幾乎都能認全。
因此許都大多數官吏幾乎都去過藏書樓,尤其是那些頗有文名的飽學之士。
但是崔琰呢?許都有些名氣的地方都去過了,偏偏藏書樓未去,是巧合呢,還是有意呢?
故曹昂前來,想試試崔琰。
卻說崔琰來迎,曹昂定睛去看,果不其然,姿容儀表卻是值得稱道,整個許都,若只論皮囊,也只他一人能穩穩壓過此人,再加上崔琰才學過人,也難怪曹操只見他數面,便與他騎都尉的職位。
“見過五官中郎將。”
“崔公折煞小子,崔公與吾父,故人也,小子安敢受崔公之禮?”曹昂忙讓過,然后沖著崔琰一拜。
無論如何,在家門口,先把禮數做足了。
崔琰慌忙去扶,待曹昂直起身來,面容只一眼便留在崔琰心里,人人贊他崔琰好相貌,他崔琰心中自是自得,然此時他亦難免心中暗贊,好一個相貌堂堂。
曹昂本就面如冠玉,再加上南征北戰手握大權,自是養成一股子氣度,本就令人折服,配上這相貌,站在那里人便知是大貴人。
崔琰忙請之入,曹昂遂入崔琰宅邸。
卻說曹操始終關注著崔琰那邊,聞曹昂去訪崔琰,心下愕然,不知曹昂之意,不過想起曹昂那時不信崔琰才學,可能有考教之意,心下忽又覺得好笑,便不去關注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