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讓人眼花繚亂的陳設,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金錢上,眼底一直刻意繃起來的淡然,漸漸被精光代替。
再看看一旁對她細心體貼的俊美男人,陸悠悠表示這單她賺大了。
說什么替代品,等她完成協議里的內容,錢和男人她都要!
白婉清讓傭人給客人上了茶水鮮果,又命阿姨去給陸悠悠準備她最愛吃的甜點。
墨禹洲是不著急走的,他心想能住這兒最好。
于是在蘇星辭陰陽怪氣說他把人送到就可以回去了的時候,他一摸肚子張口就說餓了,要吃完飯再走。
蘇星辭瞪大眼睛,這人還可以找點更離譜的借口嗎?
剛那些飯豬吃了?
墨禹洲不走,蘇宴亭也不想走,他臉上掛著不好意思的笑,對白婉清道:
“阿姨,我也沒吃飯...”
蘇星河也汗顏了,他看著愣住的母親,擺擺手讓傭人去準備晚飯。
“今天眠眠回來,我們大家都是眠眠的親人,就先在家里辦個小型家宴。
等過幾天挑個時機,我再開酒會昭告大家。”
說著,他又轉頭對墨禹洲道:
“禹洲,把寧阿姨也叫來吧,她要是知道眠眠還活著,也一定很高興。”
墨禹洲抿抿唇,點頭應下。
“好,大哥,我這就讓楊洛送媽過來。”
當初墨云和沈曼歌雙雙慘死,蘇眠又生死未明。
消息傳到老爺子耳中的時候,老爺子生生吐了一口血。
但盡管這樣,他還是撐著病體幫墨禹洲管了一段時間公司。
最后實在是精力消耗沒了,不得不住院靜養。
情緒一緊一松后,他又想起了墨云和墨坤,以及關押在局子里的墨峰。
三個兒子沒有一個善終的,老爺子在沒日沒夜的愁苦后悔悲傷絕望中,很快就油盡燈枯。
他在墨云死后第三個月,也撒手人寰。
臨死前,他只求了墨禹洲一件事,那就是讓三房的墨祺軒,和二房的墨清歡墨擎澤,有一個善終。
墨禹洲答應了,他本來就沒打算對他們趕盡殺絕。
只要他們乖,他可以養他們幾輩子不成問題。
老爺子死后,偌大的墨家老宅就只剩下了寧悅一個主子。
她走出了丈夫出事的悲傷,卻又陷入了蘇眠身死的囚籠。
她心疼墨禹洲的苦,悔恨自己的擅自行事,傷心蘇眠那么好一個女孩的隕落。
她又將自己封在了那座小院子里,整日和青燈佛像作伴。
這次連珍姨都打發了出去。
這兩年來,墨禹洲有空就會回去看她,母子兩的關系破了冰封,卻也止于溫涼。
不是他們心中還對彼此有芥蒂,而是他們心中有著共同一個傷。
聚在一起,只會徒增悲傷。
所以每次他們見面,也只是簡單的寒暄問候,便又會在長久的沉默中各自分離。
當寧悅從楊洛那里得知蘇眠還活著,并且現在就在蘇家時。
轉身就朝著佛像又磕了好幾個頭。
現在的她褪下了從不變花樣的旗袍,穿著樸素舒適的長衣長褲。
整個人看起來透著淡淡的憂傷和看破紅塵的空無。
在進蘇家前,寧悅不斷捻著手上的佛珠,常年冰涼的手心竟是沁出了一層細汗。
白婉清親自出門迎接,當兩人并肩走進客廳時,寧悅的目光直直看向被圍在中間的那道青綠色身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