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擰眉,把本想還回去的手機又握了會兒。
小孩兒哥一哭,一個女人立馬跑過去抱起他。
一邊拍他身上的土,一邊用手擦著他的小臉兒。
鏡頭一轉,露出那個女嘉賓的臉,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
畫面很快過去,墨禹洲把手機遞還給小許,留下一句“下不為例”后黯然進了電梯。
他腦子里閃過剛剛那個小孩的眉眼,竟依稀從其中看見了熟悉的模樣。
可她又怎會...
墨禹洲搖了搖頭,驅車來到經常來的酒吧。
他這三年來已經在這里刷了臉熟,當初蘇眠坐過的那個卡座,被屏風圍了起來,成為了墨禹洲的專座。
不止這個座位,連這個酒吧,都被他買了下來。
就為留住關于蘇眠的一點一滴。
從前來買醉是以為她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他傷心欲絕企圖用酒精麻痹自己。
而現在常來,是因為他明知蘇眠還活著,就是找不到她。
他心中苦悶,這三個月以來幾乎一大半時間都在喝酒。
賀霆宇進來的時候,墨禹洲已經一個人喝了一整瓶。
他輕嘖一聲拿走他手里的杯子,板著臉道:
“你再喝這副身子還要不要了?”
墨禹洲揮開他的手,聲音里已經帶了醉意。
“不要你管,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她,我只有喝醉了,才能感覺到她還在我身邊。你不要我喝酒,你就不是我兄弟。”
賀霆宇頭大,上次這樣激他的人還是江景行。
幾個月前,他們三個送墨禹洲回家后,葉歡情緒低落要去買醉,一句誰不喝誰就不是男人激的江景行舍命奉陪。
他保持理智勸他,他還嫌他不是男人。
得,喝唄,誰能喝過他啊。
于是最后三人都喝醉了,他是被家里弟弟接回去的,那兩人他派了保鏢送回去。
本以為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第二天他卻接到了江景行的質問電話。
“賀霆宇,你昨晚為什么不親自送我回去?你知道我...我干了什么事嗎?”
“什么事?”
賀霆宇揉著發脹的腦袋沒好氣地問他,還不是他一句不是男人刺激的,他要不喝酒,會不挨個把他們送回去嗎?
電話對面的江景行支支吾吾含含糊糊,最后在賀霆宇不耐煩的催促下,他一咬牙說道:
“我把葉歡兒給睡了!”
“什么玩意兒?”賀霆宇腦子一下清醒了,他組織了一下語言,再看一眼時間才早晨六點多,啞聲問他:
“然后呢?她現在在你身邊?”
“然后我就跑了,她還在酒店睡著。”
......
就是因為江景行的犯慫跑路,導致他現在還在承受著葉歡的追殺。
按葉歡所說,成年人醉酒來一炮沒啥,就當被狗啃了。
但你別把她撂那兒不管啊,要知道那天她的衣服都沒有能穿的了。
她不敢給家里打電話讓送衣服,還是找了跑腿買的。
自此以后,葉歡把酒都戒了,且讓他給一直躲著他的江景行帶了話,讓他跪下叫自己一聲姑奶奶這事才可以過去。
江景行一直沒敢現身,不知是害怕挨揍,還是害怕就這么算了。
以至于這段時間陪墨禹洲買醉的人,只剩下他了。
賀霆宇表示,他為此推了好些應酬了,這還不是兄弟是什么!
這會兒聽墨禹洲這么說,他無奈嘆了口氣,把酒還給他,重重往他面前一放。
“喝,你好好喝,兄弟我守著你,絕不讓旁人挨你一下。”
墨禹洲這才滿意,一邊喝酒一邊絮絮叨叨跟他將以前的事。
說著說著,他扯到了今天看到的那個小孩兒身上。
“你說,我要是和眠眠有個孩子,是不是也會跟他一樣可愛。
我都三十二了,我還沒有孩子,老婆還找不到...”
同為三十二還沒有老婆的賀霆宇額頭滑下三條黑線。
被他吵得煩了,賀霆宇打開他說的那個綜藝看了一眼。
看了一眼,又一眼,再看一眼面前喝得眼尾紅紅的男人,再看一眼手機上又軟萌又正經的小孩兒。
嘿了一聲:“你別說,他長得還挺像你的,你小時候哭起來也冒鼻涕泡。”</p>